“我做错了?”
“你做错了。”
可是高文马上又道:“但是你也没有错。”
“你在那个小村子里长大,老诺曼除了农活之外什么都没有教过你,而你每天的生活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会教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你该怎么做。所以,我们怎能去苛求你像个优雅的贵族那样去待人处事、明辨是非呢?更别说让你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了。你只是一个农夫,一个逃荒来到这里、没有接受过半点教育只会干农活的懵懂农夫而已,是我们对你的评估过高了。”
高文这次的讲话没有太注意,其中有一些诺曼无法理解的内容,不过大致内容诺曼还是能够听懂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高文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堪,说得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蛮人一样,这让他有些不服气。
“我什么都明白!”
高文对他的叫嚣不以为然,“那是你以为。”他还举了个例子来证明,“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当富兰克林说你无法参加入学考试的时候,你会想要上去用武力讨个说法吗?”
诺曼想了想,说:“因为我暴躁!”
暴躁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他却说得理直气壮,感觉还颇为自豪呢。
高文却说:“不是,是因为升米恩,斗米仇。”
这句话诺曼就听不懂了,还好高文后面有解释:“当你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你10条白面包,你会感激这个人,可是当他再给你2条黑面包、甚至不给你面包的时候,你不但不会感激他,反而会责怪他,记恨他为什么不帮你,却不会记得他曾经给过你10条白面包,富兰克林和你之间就是这种情况。”
诺曼仔细一想,好像还真就是这么回事,高文竟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心中想法!
这时高文又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诺曼又想了起来。
这次他想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不少,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答案是什么来——他哪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啊?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呀。
于是他最后干脆地说了声:“不知道。”
高文于是又解释道:“这是因为富兰克林之前给你的东西将你内心对于感激的标准拉高了,一旦低于这个标准,就不再感激,甚至记恨对方。”
接着,高文又问道:“那你知道……”
高文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全部都是有关诺曼的问题,诺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结果高文却能为他一一解答。
光从这些答案来看,诺曼并不是诺曼,高文才是诺曼。
这让诺曼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就像高文所说的那样不堪,同时也对法师高文的这项本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想学你的这种能力!可以吗?”
高文倒是没有想到诺曼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之后才道:“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以,或许我们之前一直都搞错重点了。”
“你在古语上能力出众,需要的只是时间来熟悉,实在不需要我们那些特意的帮忙了,相反,在一些基本的方面,比如说人情世故、道德准则、世道人心等方面,你确实很薄弱,而这也是我们更擅长的地方,或许我们该以这方面为工作重点的……如果我们之前就从这方面入手,进行改善,现在的局面也许会大不相同……行动纲领需要进行调整……”
高文像是在对诺曼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说了好一会儿后,才最终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