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雨嫚的一份心意,我现在就给您沏一壶吧。”
张老爷子递来紫砂壶:“用这壶子吧。”
“不用,嫚丫头说了,这茶要用玻璃壶才好。”张雨雅从包装盒内找出一张纸条,上面短短两三行字,写了这“虹云”茶要怎么泡才好喝。
她去屋里取来玻璃茶壶,小心翼翼地用竹夹子取了一根茶尖,先在开水碗里涮了涮,再放到茶壶里,轻轻地冲上开水。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生涩,看来当年也是久谙此道。
随着水分的吸收,茶叶慢慢舒展,由干瘪变得圆润饱满,光亮的色泽也展露出来。
一根嫩嫩的枝尖,七片叶子,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犹如七朵祥瑞的彩云。
张老爷子不知不觉已经坐直了身体,双眼紧盯着玻璃壶中的变化。
等到叶子全部展开,壶中的水变成淡绿色,张思雅又拿出一只小杯,轻轻倒满。
茶香飘出,浓郁不散。
张思雅从小就给老爸泡茶,也没闻到过如此浓郁的茶香。
果然是猜对了,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没人比她更了解父亲,嫚丫头送的这礼物绝对送到他心里去了。
张老爷子等不及茶凉,端着小杯吹了两口,一饮而尽。
他闭上眼,微抬下巴,让茶水先在口中徘徊,然后咕咚一声吞下。
良久之后,这才放下茶杯,示意张思雅再来一杯。
一口气喝了半壶没做一字评价,但他却是越喝越心惊,到了他这个年龄,这个地位,已经很少再有什么能让他这样激动了。
这么多年来,天下名茶他几乎喝了个遍,早些年甚至连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西湖龙井、天心岩九龙窠的大红袍他都喝过好些。
没有一种,能像眼前这这般馥郁浓香,回味悠长!
春风解恼诗人鼻,非叶非花自是香。
这才是古人所说,进了境了。
“好茶啊!”
张老爷子终于放下茶杯,心满意足地赞了一句,又问:“这茶叫什么名字?”
“茶名虹云,”张思雅答道。
“好名字,可惜就是太少了,我这辈子不知道还能喝上几次。”
张思雅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说道:“这茶是我在容城一个朋友的,如果您喜欢,我每个月专程给您送一趟。”
“不用了,来来回回地折腾什么?”张老爷子摆了摆手说到,“过几天你回去,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怎样钟灵毓秀的地方,才能产出这么好的茶叶来!我也好多年没见到小耗子了。”
张思雅听了会心一笑,小耗子就是郝老头,因为年龄比她父亲小,所以就叫他小郝,时间长了就变成了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