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庆幸完,便听到母亲在骂二郎。
王鼎委屈了,伤心了,他多孝顺母亲、友爱兄长啊,当年为了母亲和兄长,硬是狠着心将二郎过继了出去。
结果呢,大哥要掐死他,母亲眼睁睁看着却不拦阻。
二郎心疼他,上来救他,母亲不说感谢二郎,却还骂他!
这、这还是他的亲哥、亲娘吗?
忽然间,王鼎觉得自己好傻!
“怎么,连你也要忤逆长辈?”
万氏额角疼得厉害,头也跟着发晕,见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二儿子居然喝止她,她的火气更大了。
王鼎愈发伤心了,自己孝顺了大半辈子,就因为刚才一句话,母亲就骂他“忤逆”。
王鼐被王怀瑾甩到一边,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躺在了地上。
头磕到了地板,整个脑袋嗡嗡的疼。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正巧听到万氏的话,嘴里嘟囔着:“阿娘,二、二牛太不是东西了,竟敢跟我动手,真是反了他了!”
万氏居然跟着点头,“没错,老二,你太让阿娘失望了。”
王鼎不敢置信的看着亲娘,手指着自己的脖子,“阿娘,刚才阿兄要掐死我啊。要不是二郎反应快,我这会儿有没有命还不一定呢。”
自王鼐、王鼎开打以来,李氏一直在旁边躲着,唯恐被战火波及。
这会儿见场上的形势好多了,这才拎着帕子扑上来,“呜呜,郎君,郎君,您没事吧。您看您的脸上满都是血,还有脖子,呜呜,阿家,大伯的手也太重了啊。”
万氏这才看到王鼎脖子上的红痕,她扭头又看瘫做一堆的王鼐,张了张嘴,小声道:“你、你大哥是气糊涂了,一时情急没有控制好力道……你也是,都做祖父的人了,怎么还跟大哥动手?”
说到底,万氏还是偏心王鼐。
王鼎已经伤心到了麻木的地步,任由李氏抱着自己痛哭。
唐元贞护着三个儿女,虽担心丈夫,到底没有往前凑。
赵氏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眼睛看着前方的闹剧,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好笑吧,他们所谓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都不过是一个个虚幻的气泡,手轻轻一戳便会破碎。”
什么孝顺、什么友爱,那只是没牵扯自己的利益。
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母子、兄弟照样能打做一团。
唐元贞猛地转过头,对上赵氏快意的眸子。
是了,刚才的一场混战,说穿了,就是赵氏三言两语挑起来的。
她恨万氏和王鼐,而王鼎这个从犯,亦在她的报复名单之上。
“阿家,你——”还没有报复够?王鼐染上了酒瘾,离死不远了。
万氏表面看着嚣张依旧,但不过是纸老虎,王鼐一死,赵氏有的是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鼎和李氏呢,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整天叫他们“阿叔”、“阿婶”。原本恩爱的夫妻,也因为“过继”而产生了隔阂。
……如此,赵氏还嫌不够?
赵氏迎上唐元贞幽深的双眸,下巴点了点王鼎和李氏,“我就不信你不生他们的气。”
王鼎夫妇轻易就将王怀瑾过继出去,最痛苦的莫过于王怀瑾本人。
唐元贞深爱丈夫,自然为他不平,连带着也不待见王鼎和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