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现场检尸
陈寡妇深深地吸了口花香,纵身跳下悬崖。
而山下冲上来了陈光明和小周等人。
原来,陈光明这几天是陪着陈员外的老丈人,去黄水县的北山寺还愿去了,按理去黄水县还愿一般三天时间都够了。可是陈外的老丈人,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加上车舟劳顿,到黄水县时竟就病了。陈光明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找了个郎中疹治着,待治好后还了愿,立即往回赶到陈员外老丈人家时,都近半夜了。
第二天才朦朦亮,他就叫了辆马车来了,到了陈寡妇家,见她不在,有人告诉他说陈寡妇上山崖了。他怕她出事,急着向山崖奔去,半路上碰到小周他们几个,小周见陈光明慌慌张张地往山崖上赶去,怕出事情也都跟了上去,没上去多小路远远看见陈寡妇正在悬崖上的开满鲜花的灌木丛中吸着沁人肺腑的香气。然后对天大声喊着: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了,做人大苦,大累,我找你来了……”
陈光明、小周等人見她这样,齐声喊着:
“邓悠青,你别干傻事,别干傻事!有事好好说……”
然而,陈寡妇全不理会纵身跳下山崖……
陈光明象疯了似地,哭着,喊着:
“邓悠青,等等我,我来了…”接着又对着小周喊:“把我俩合葬一起……”
这声音在山谷中久久迴荡着。……
说着也纵身跳下山崖。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把小周也一时吓呆了。他们几个人一时无所适从,小周跑上山崖,对着崖下大声喊着:
“光明兄弟,你怎么好这样呢?你这一走让你弟弟怎么办呢?你俩是相依为命的呀?”说着竟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陈寡妇和陈光明跳崖自杀的事,很快传遍了陈家湾村。陈员外一家子和陈光辉也赶来了。陈光辉见哥跳崖自杀了跪在哥的身边哭着说:
“哥,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呢,哥,我们没爹没妈你是知道的呀,你这一走,让我怎办?你怎么不带上我一起走呢?哥呀……哥!”
陈夫人也流着泪,说:
“大侄子,你有啥想不开呢?你想不开可以跟你婶子说的呀,婶子为你作主!”
陈金青哭得泪人似的,她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再苦的人,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啥懒惰成性的陈光明,内心竟是如此之苦!而最让她揪心是陈寡妇,父母早故,丈夫己亡,唯一的亲人,姐姐因官司而失情,自的命运在某种角度上跟她如此相似,就是选择死的方法不同而已。她想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油然而生。看到陈寡妇,她就想起自已。泪水象决了堤的河水。哭得几度晕了过去……
陈员外黙黙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块上。象傻子似的一动也不动。
大周见陈员外一家,乱成了一锅粥,起身去把邓大叫来,商量后事。邓大听了大周的描述,大惊:
“连续两人跳崖自杀,需先报案吧!这里面定有故事。虽是自杀,两个人在一起跳崖自杀,你不觉得可疑吗?为了今后少麻烦,还是先报案吧,得通过官府。”
大周想也对。安理这些事都得陈员外自已作出决定,但陈员外遭此大故,一定方寸全乱。于是大周就替陈员外报了案。
尤知府接到报案,看是命案加倍小心,当下立案,带了张明、赵黑、陈五、王六、和仵作等人。匆匆向陈加湾村奔来。
村民们见尤知府带了衙役班头,也纷纷来看热闹。
到了案发现场,尤知府察看现场,山崖坐北朝南,山崖少说也有几十丈高,是高耸的峭壁,峭壁上几乎寸草不长,岩缝中偶有几枝不知名的灌木长出,但也是阻挡不住高处堕落的物体。峭壁下,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凌乱岩石,想必是岁月的长河在峭壁上造成的产物。不知名的灌木,从凌乱的岩石块的间隙中顽强地长出,尽管在旱天,却也正显示着无限的生机。然而,这这两个风华正荗的年轻人,却选择了死亡!
尤知府想着不觉,长叹了口气。
两石块中间躺着陈寡妇,看来她很幸运,没堕落在石头上。她的衣着整洁,仵作翻看她的身子没有打斗的痕迹,身子刚洗过的,随着仵作的翻动,还撒发出阵阵花粉香气。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但当仵作翻开她的前胸,却发现她的怀里藏着顶旧草帽,有眼尖的村民马上看出,悄悄地说:
“那不是陈员外的草帽?”
“难道她跟陈员外有一腿?”有人压低声音在议论着。
“别瞎说,你们看就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也有人这样说着。
尤知府对仵作的检查都一一作了记载。
接着仵作又查看陈光明,陈光明没有陈寡妇那么幸运。他是堕落在一块大岩石上。脑袋砸出了个大洞。查看各部位都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基本上排除他杀的可能。
尤知府询问目击者。小周说:
“其实,我知道一点点,他们是相爱了。早几天,陈光明一直不在。据说办事去了。早上一回来见陈寡妇不在家,急得到处找。后来有人告他,陈寡妇上山了,他急忙往山上跑,半路上遇见我,我怕他们出事也跟着上山了,我们看到她跑到山崖上开满鲜花的灌木丛边,深深吸着鲜花的芳香,然后仰天大喊:‘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了,做人好苦、好累!我找你们来了……’我们在后面追来高喊:‘邓悠青,你可别干傻事,有事我们慢慢解决……’然而,她那里理你,一纵身跳下山崖。陈光明哭着追了过去,见邓悠青已跳下山崖,转身对着我喊:‘把我俩合葬在一起……’接着又喊:‘邓悠青,等等我,我找你来了。’”小周流着泪终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邓大说:“那这个草帽是谁的?这事我觉得不对劲,搞不好要出大事了!”
山里人戴的都是箬帽,很少有人戴草帽,只有有点身份的人才戴。
坐在一块山石上半天都呆若木鸡的陈员外,这时站了起来说:
“这草帽是我的!是我掉在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