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终是气绝而亡,面目是骇人的扭曲,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魂魄离体,那沉重的力量一下子感觉到了,猛然压在身上,恐惧没有离开,更深的侵入皇后的灵魂中。
连来勾魂的黑白无常都感觉手中的锁链重了几分。
对皇后娘娘的死相心有戚然,苏山暗叹一声,双膝跪地,叩首三下之后,从托盘之中端下另一杯毒酒。
他岂不知自己是与虎谋皮,但是别无选择,当姜天澈找上他的时候。
如若皇后大业成功,无用之棋当舍弃,尤以知密多者为先,他和田荷花一家人活不成,如若皇后大业不成,成王败寇,皇后党派被一网打尽,照样是活不成。
横竖难逃一死,答应了姜天澈的要求,至少被应允保田荷花一家人无事。
他没有理由不答应成为姜天澈在皇后娘娘这边的一枚暗棋。
冰凉的杯沿触唇,酒香窜入鼻间,让人迷醉。
一扶袖,苏山手中的毒酒被扫落,蜿蜒着淌了一地。
“这辈子别让朕再看见你!”姜天澈转身,目眺远方,天边的云霞中射出万丈光芒。
苏山震惊万分的看着姜天澈的背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趁朕反悔之前还不走?”话语间已经隐约有怒意,姜天澈转头眼睛微眯看向苏山,袖子下的五指紧握成拳。
眼力极好的荣公公连忙让俩个小太监将苏山拉走。
虽受皇后娘娘指使,但毕竟是他亲手混的毒酒,没有受千刀万剐的酷刑只喝一杯毒酒下肚上黄泉已是恩典,如今死里逃生被皇上亲口释放,苏山直到被太监跌跌撞撞的拉走许远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阵清雅怡人的香味飘来,有些熟悉,苏山不禁偏头看去。
不远处人工凿成的小湖中荷花亭亭玉立,碧绿的荷叶分外喜人,浑圆的水珠银色剔透,熠熠生辉。
苏山站好了身子,从太监手中抽出手臂,理理褶皱的衣襟,跨步离开。
田荷花受他连累,家中父母被困于京,身陷囹囤,无端牵入这皇位之争的腥风血雨中,心下愧疚,如今他又欠她一条命,此恩今生和以为报。
苏山捂眼凝噎,俩行热泪流下。
“多谢。”一道轻悠的声音飘然入耳。
万般起伏的情绪一瞬间荡然无存,姜天澈平静的问:“就这般不信朕?”
“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罢了。”一片停留在横梁上的花瓣慢慢的消散,“走了。”
是啊,他也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放了杀母仇人。
良久,直到那淡雅的香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嗅不到一丝一毫,姜天澈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后起步离开,“丢到乱坟岗。”
大好晴天,秦香一身宫装,步态雍容华美,身后跟着八名宫女。
白玉拱桥宛如弯月,倒影在湖面上,湖中荷花娉娉袅袅,婀娜多姿,迎风微晃。
“怎么种了这么多的荷花?”秦香走上石桥,看着那布满整个湖面的嫣粉花朵问。
“回禀娘娘,此湖名为莲花湖,上次皇上游逛于此,见荷花稀疏,便叫人添了些进去。”身侧的宫女忙机灵的答道。
“给本宫拔了。”秦香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一句,从那美不胜收的湖景上收回目光。
不过是从淤泥里长出来的,再好看引人又有何用,终究是与这尊贵的皇宫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