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了数百年的机关城,见证过无数王朝兴替,还是依旧巍然挺立的机关城,就要一朝败亡!
钱谦其实也没有具体说什么机关城哪里不好,只是说了个“水”字,跟作者一样水,但班大师冷汗涔涔而下,竟是不敢有任何反驳之处。
万一真惹恼了这个看上去明显有神经病的家伙,他要下毒,墨家是拦得住,还是拦不住?
依班大师来看,那多半是拦不住的。
但他不拦,钱谦却没有不说。他继续道:“机关不可能凭空而动,总要有力量来驱动,整座城利用水,环环相扣我,完成了一个机关的闭环。但是在我看来,用水,自然是不如用电方便的。这是根本能源上的差别。”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你说用电就能用电,你放个风筝就能把九天之上的雷霆引下来为你所用,你最厉害。
命脉被别人发现,班大师根本不敢有任何反驳之处,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钱先生果真是厉害了。”
钱谦继续说道:“机关城虽然在机关方面运用到了极致,但机关城最终的本质,乃是‘城’,而不是一个巨大的机关系统。再精妙的机关,也是要为城来服务的。”
“但是你看看现在的机关城呢?无处不布满了机关暗道,处处都是要人命的机关,步步杀机,比你们所谓的暴秦可是危险的多了吧?”钱谦的目光没有收回,继续道:“那么我倒是问问,你这是杀人城,还是机关城?”
“是是是,厉害了钱先生,厉害厉害。”班大师继续点头认同。这么一大把年纪就算是废了,想不到任何形容词,一张嘴就是厉害了,厉害了,厉害厉害,厉害了……知识水平跟键盘侠钱谦相差仿佛。
“机关城,只有墨家之人能够进入,非墨家之人,或没有墨家之人引路,妄图进入机关城的人,只有一个死字,这是你们刚刚才说过的吧?”
“当然了,还有谁敢试试我们机关城的机关不成?”班大师心中心事重重地萎了,对机关没有太多了解的盗跖可不服,要说我们机关城有问题,就凭你?我盗跖第一个不服!
“当然了?你竟然还有脸说当然了?”钱谦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怒道:“你墨家不是号称兼爱非攻吗?你不是普天之下一视同仁吗?怎么,外人想要进入机关城,就要身遭横死不成?”
“缩头缩尾,藏在深山,明明是城,却宛如一个老鼠般东躲西藏,城内城外,机关密布,无论是谁,一不小心,就要死于非命。”钱谦的声音阴沉了下来,字字诛心,“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了,你机关城,究竟是世间乐土,还是天外魔境?”
“这……”
班大师和盗跖同时说不出话来,这要怎么辩驳?我们为了自保?我们能力有限?我们资源有限?我们亲疏有别?
一切的理由,在墨家一个“兼爱非攻”之下,被打得支离破碎,没有任何能够辩驳的余地。
我说祖师爷,你怎么想的,就提出这么个宗旨?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两个墨家弟子再次开始在心中编排墨子了。
“号称是当世显学,却藏在深山,不敢出头,亦不敢帮助民众,藏身之处,还步步凶险,这就是墨家?”
钱谦终于收回了看着天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刚才要跟他拼命、现在却说不出话的班大师,“我看,哪怕是你们机关城里自己的人都不愿意继续在里面龟缩下去吧?就像是围城,城外围住了城的人拼命想进去,城里的人……呵呵。”
他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径直向着吊桥对面迎接的人走了上去。班大师等人所有所思地停在原地,竟是没能跟上钱谦的步伐,唯有天明窜了上去。
他原本为人就古灵精怪,没什么敬畏之心,加上钱谦又是自家师父,大展神威干倒了一群在自己面前装逼的坏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敢跟上?
“师父,您刚才怎么没有说完?”天明问道:“城里的人怎么样啊?”
“城外的人想要冲进去,城里的人……”钱谦背着手,停了下来,用一股诡异地声音咏叹道:“真会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