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回溯到三天前。
气急败坏的白芒灰头土脸地驾驭着飞剑直飞回第七峰上三洞传功长老的歇处。
此处距峰顶已然不远,景色殊美。
俯瞰间傲视白云飞鸟。
仙人伴客松柏亦是难及。
洞口缓处几朵芝兰,被半空迅风一释,竟难寻那一缕香源……
然而白芒却无暇留略风景,急匆匆径趋洞内秘处一间静室。直接推门而入。
“爹……”
叫声却戛然而止。
吓住他的,是面前黄发老者回头一撇的阴冷眼神。
“天塌了么?慌什么,不知道我在行功吗……再有下回,打断你的腿!”
“是是……爹,孩儿实在是有急事相询。”
白芒已是额头见汗。
这种眼神自己二十几年来可是极少见到的……
除非遇到了什么重大难决、头痛非常的人或事,不然父亲人前一向是慈眉善目、谆谆贤者样貌,上至峰主、下到杂役,鲜有人能说出他的不好来。
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了么?
收回心绪,白芒倒没忘了他的初衷,忙将适才司药阁广场之事和盘托出。
“什么!”
本已淡敛如常的白长老还未听完便又变了颜色。
“你是说,十日之前他连炼体初期都还不是,却在炼心路上走了一个来回?”
“没错,那看管炼心路的李执事我恰好认得……而且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那小子可是当着几百人直接要求去闯的,现下和他一起的那个胖子已入了外门,结果还用说吗……”
默默点了点头,白长老的两条黄眉几乎锁在了一起,形如“一”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几日前外门的确有几个新来的弟子,其中一个长得就像个没抻开的茄子……”
旋而又微微摇了摇头。
“那胖子倒可以先不论。你说的陈长老我的确有印象,他曾是第三峰的外门护法长老,几年前于一次外出任务中神秘失踪,只听说和一件重宝有关。宗门内对这件事也是讳莫如深……”
说到这儿停了一停,斟酌道。
“若只是这一件倒也无妨,只要不对那两个小子欺凌太甚、逼迫得他们不堪出逃,料想宗门也没人会管……不过后面这件可就不好说了,那和多年前的一句谶言有关……”
说着黄眉一扬,一瞪正凑在边上倾听的儿子。
“具体是什么你就不要问了!总之,那姓朱的小子既然能复走那炼心路,必然引起了上边的重视,你不要去招惹他,更不要留下什么把柄……他以后是福是祸还不好说,或者只是碰巧而已。就连当年那段谶言都不知是谁传出的,也许只是一句假语村言……”
“可……可是,莫紫似乎也对他极为看重。我,我……”
白芒犹不死心,硬着头皮还想争辩。
白长老却不耐地一挥手。
“不必说了!那莫紫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关心得也太宽了……修行之人,当重根本。你若有丹华主峰中易寰天那小子的风光,还怕没有佳人青睐么……”
“是,是……”
白芒不甘地低下头去,藏在面目下的眼神满是沮丧。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他父亲的如针之眼。
黄眉下冷厉的目光中忽然掠过一抹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