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灰羽妖鹫在半空俯冲而下,忽见一女子抱着一半大孩子从一辆马车钻出,顿时一个机灵想起此次的任务目标,得意地怪叫一声,双翼一振,挟起一阵恶风朝那对母女俯冲而去。
原来那少妇在马车中早已将场中情形收入眼底,见王伯对上那昂藏大汉却是久攻不下,巨狼,怪鸟凶猛残厉,狡诈无比,几名麻衣汉子已落下风,敌方场中还有一名凶恶大汉尚未出手,敌强我弱,如今情形危急,已如占板之肉,真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火。
怀中的小琴儿,显然也听到外面杂乱的打斗之声,眨了眨一双大眼睛,白嫩的小脸上竟无一丝惊恐之色,反而目中满是好奇,如此不凡的表现倒是大异于寻常孩童,却是令人心头不禁泛起几分古怪。
那少妇银牙轻咬,暗自想到先夫仅存的这一点骨血绝不能落入恶人手中,抱起乖巧的女儿安慰几声,毅然翻身下车,手中摸出一块青莹玉符,正欲激发灵符之力飞身山下,心中突然莫名一悸,猛然仰首望向天穹,却见半空中一团黑风袭卷而来。
而就在此时,突然灌木林中传来一声凄厉地狼嚎,一道白影如疾箭般从灌木丛中飞奔而来。
一道灿烂的银光从那疾奔的白影身上激射而出,就在灰羽妖鹫俯冲袭近那母女头顶三丈之时,那道灿烂银光恰好挡住灰羽妖鹫下扑之势。
那灰羽妖鹫若是执意下冲,则必将被那道银光击中,不得不说,此击对时机的把握非常之妙。
那灰羽妖鹫自然早就看出此击的巧妙之处,不过心中却暗自思量唯恐躲开此击后,那少妇带着小孩趁机跑掉,它可看清了那少妇手中所拿的玉符可不是凡物,金黄锐目中凶光大盛,周身淡黑妖风飞速流转,隐隐形成一层妖风气罩,决意硬抗过这道银光,直接将这对母女擒下立功,双翼猛然一振,俯冲速度陡然加快。那灰羽妖鹫一声凄鸣,却是被那道银光瞬间破开妖风气罡正中背部,顿时背部灼痛难当,他清晰地察觉到体内修炼百年的妖气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背部消失,心中惊骇非常,顾不得擒人立功,双翅急扇,有如疾箭般冲入云霄。
半空中又是一声凄厉呕哑的哀鸣,那灰羽妖鹫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抛跌下来,不知何时周身已是燃起滔滔银焰。
“噗通……”
一声沉闷地重物落地声响起,那灰羽妖鹫庞大的身躯狠狠地栽落在那母女身前两丈外的地面上,一时间碎石纷飞,尘土激扬。
这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少妇将女儿藏入怀中,手中暗扣青莹玉符,却未立即逃走,目光转到疾奔而至的白影身上,心中也是暗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前来援手?难道是先夫生前故友沿途暗送?
漫天尘埃中,那灰羽妖鹫发阵阵有气无力的悲鸣,身上翼断骨折,体内妖气被抽取得一干二净,一副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周身银焰滚滚升腾,愈燃愈烈,逐渐蔓延至光秃秃地鸟首,体内的生机在不断地消逝。忽那迅捷白影周身生起一缕缕黑烟,速度骤然加快,疾奔至那灰羽妖鹫身前血口一张,猛然一吸,滚滚银焰狂卷而起化作一道水龙卷,如百流归海般倒飞入口中,同时也带走了那灰羽妖鹫的最后一丝生机。
小琴儿悄悄地从娘亲怀中探出头,却见一匹通体银白的神俊巨狼傲然屹立于眼前,周身滚滚黑烟缭绕,涌动不定,抬爪便将那可恶怪鸟的秃脑袋拍了个稀巴烂,一双邪异的银目中嵌着亮银色的瞳孔,额头正中生有一道窄窄的亮银残月印记,银白无暇的鬃毛无风自动,神俊邪异非凡。
白泽张口将妖焰收回体内,看了一眼那少妇清秀的脸庞,一双银目中流露出莫名神色,毅然转身护住这对母女,露出森白的獠牙,朝那缓缓逼近的三头灰毛巨狼发出带有警告意味的低沉咆哮。
那三头灰毛巨狼一身血迹,虽是个个带伤,但以命搏命的打法已令那三名麻衣汉子惨死当场,血流遍地。那三头灰毛巨狼此时已是凶性大发,虽见那平日不可一世的灰羽妖鹫仅一个照面便被那银狼放出的诡异银焰灭杀,却是丝毫不惧,一个个狼首狰狞不甘示弱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白泽目中银光一闪,正欲上前一战,却见那为首灰狼的腹下地面黄芒一闪,一道黄影飞掠而过。
那为首灰狼一声悲鸣,翻身栽倒在地,眨眼间竟已被开膛破肚,内脏血水哗哗流淌一地。
那黄影飞至三狼身后,妖风一散露出一只小兽来,黄皮小眼,正是黄大仙。
刹那间,其余两狼回过神来,只见老大已是奄奄一息,仰首齐声悲鸣,青朦妖风大作,四爪纷飞,疯狂地转身朝那罪魁祸首撕扑而去。
白泽见此目中银光一闪,周身妖气翻涌不定,悍然纵身而上,疾追上去,抬爪便拍向其中一头灰狼的脊椎腰骨。
正所谓铜头铁尾豆腐腰,那灰狼虽是修行已有些火候,但脊椎弱点仍未消除,白泽此时已是‘妖气御风’境,妖气已能附爪攻敌,再加上天生神力,这一爪之力当真有千斤之力。
疯狂、暴怒之意充斥胸臆,一心疯狂复仇的灰狼,竟是一时不备,被白泽一爪破开妖风正中腰间脊椎骨,轻易地偷袭成功。
那灰狼结结实实挨上白泽这全力一爪,脊椎骨寸寸而断,不由一声哀鸣,反首狂撕却是回头咬空,四肢一软,顿时扑倒翻滚于地。
白泽一击之后,并不追击,撇其而过,径直冲向另一头灰狼。
只见那头灰狼疾奔如箭,妖风狂卷,面目狰狞嗜血,却见黄大仙周身黄芒一闪,竟是原地消失,下一刻其腹下黄芒闪起,左后腿上一阵剧痛传来,收势不住顿时扑倒在地。
那头灰狼一声凄厉的悲鸣,几个翻滚间却是恰好掉入怪石嶙峋地山腰峭壁,山下断续地传来几声哀鸣便再无声息。
不过数十息的功夫,兔起鹘落之间,竟是形势大逆转,于一旁观战已久的持斧大汉,更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满目惊惧地望了一眼那被毒砂困住的昂藏大汉,猛一咬牙,巨斧倒转,斧头斜指于地,一声怒吼便朝那两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