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路上,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几个孩子一边走一边打雪仗,元太和光彦一伙,步美和柯南一伙,灰原独自往前走,谁也不理。
元太一个大学球打在步美胸前,都快把步美给羞羞死了,本来还指望着柯南帮她报仇,谁成想,一回头人没了,跑到马路对面去追灰原了。步美恨得抓着雪球的手有些发抖,朝着那个叛徒的后脑勺扔过一个雪球,可惜没打中,心里都快要气死了。这时光彦从元太那边反水,过来帮步美,给了元太狠狠一季,整个一张大脸都被雪蒙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步美高兴地拍着手,跳起脚。
柯南追上灰原,一边用脚尖和膝盖顶着足球一边和灰原说话:“你这几天怎么了,不开心?上课的时候,我给你写纸条,怎么都不回话呢,在想什么啊?”
灰原望着天边的夕阳,说:“我在想……夜与夕究竟能不能共存……”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想那么久?”柯南倒着走,一边盯着时起时落的足球,一边抬眼看看她的表情。
灰原放慢脚步,叹了口气:“嗯,说得也是。”她若有所思地迈着步子,淡淡地说:“我最近总是做同样一个噩梦,梦见许多死去的人躺在一起,被乌鸦啄食,天空是血红色的,我不知自己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很怕那些乌鸦,醒来之后,总是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要使劲儿地回想才能想起是在阿笠博士家。”
柯南说:“嗯,你后者的感受我也时而有,大概都是身体变小害得。对了,灰原,对于组织里盛行的那句话,你有没有另外的解读?”
“哪句话?”
“hofthewe’rasiethedeadagain。我们可以同时扮演上帝和魔鬼,那是因为,我们企图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所有死去的人从黄泉之路再度复活。”
灰原忽然停下脚步,问:“你是从哪儿看到这句话的?”
“是在一个软件工程师的日记中发现的,他转述的组织里的人的话。”
灰原说:“没错,这句话是组织里盛行的一句话,你说的那个人是死去的板仓卓先生吧?”
柯南有些惊异:“是的。”
灰原看出他眼里的异样来了:“我不但知道这句话本身的意思,还知道这句话对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太理解的意思。”
“这句话本身的意思就是‘时空旅行者宣言’,这句宣言对于组织来说……”灰原说到一半,忽然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堂而皇之地停在马路边上。
“怎么了,灰原?”柯南转过身来,朝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心里登时一缩:“保时捷356a?琴酒的车!”
车停在这里,说明琴酒本人就在不远处。别说看见他的车,就是听到他的名字,灰原都会好久回不过神来。此刻,灰原站在那里,双脚已经无法挪动,眼睛一眨不眨,柯南大声跟她说话,她却根本听不见,魂魄似乎飞出了躯壳。
当灰原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柯南拉到一个落地广告牌的后面躲了起来,柯南给阿笠博士打电话,叫他马上送铁衣架和扳手过来,几分钟后,阿笠博士真的开车过来了,柯南把铁衣架完成一个特殊的造型,去撬琴酒的车门,这在灰原来看简直是不要命的举动,可是她躲在广告牌后面却不敢出来。
“工藤,你那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你知道了他们的所有秘密,这个身体是最大的阻碍,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
柯南一边放置窃听器和跟踪仪一边说:“坐以待毙不是我的处世原则!对于你,琴酒可能比魔鬼还要可怕,但是对于我,他只不过是个罪犯!并没有长着三头六臂!坏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坏事,那是因为正义的震慑才会这样,如果连代表正义的一方也要退避三舍,这个世界就无法称其为人间了!”
“你说的固然很好,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敌强我弱,你究竟明不明白!”
“就算他们那一伙人统统都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为非作歹的犯罪团伙,坏人做坏事是为了利益均沾,没有团结精神可言吧!”
“你错了,工藤。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和巨大的驱动力。这个正是我刚才没有说完的……不好了,工藤!你快看马路的对面!”
柯南连忙回头,看见马路对面出现了两个高大黑衣人,一个是琴酒,另一个是他的跟班伏特加!
他们好像刚刚从某个建筑物里出来,琴酒这个大烟鬼,刚一走出控烟区就忙着点烟,幸好是这样,在他点烟的空档里,柯南侥幸从保时捷车里溜出来,跑到灰原那里。
琴酒叼着烟,从马路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走到车边,刚要开车门,眼神忽然有点凌厉:“车旁边怎么会有这么凌乱的脚印?”
伏特加说:“嘿嘿,大哥的车子是稀罕物,八成引起了路人的参观吧。”
琴酒显然不以为然,心里开始有了戒备,所以在启动车子之前,他认真地检查车里的各处,结果就发现了站在座椅旁边的一颗用口香糖沾着的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