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北冥独尊嘴角徐徐上扬,没有只言片语,漠漠的转身离开。墨白的视线一直追随北冥独尊离开,“白,冥王的笑容好美。”“是吗?”很轻的声音,好象并没有多少在意。“我们什么时候回墨家堡?”握在墨白的怀里,留香不住发抖。“冷了”“恩,这里都是冰,我又没有武功。”留香说话的语气绵软,有气无力。“谁叫你怕吃苦,死活都不肯练武”手臂收紧,墨白宠溺的口吻是裘嵛从没听过的。“待遇还真是差很多呢。”撇撇嘴,裘嵛小声咕哝。“那个喜欢自言自语的家伙叫裘嵛”恢复了些力气,墨白拉着留香走下冰床。“裘嵛,我的真气还没有完全平顺,带留香下雪峰恐怕有困难,能不能…”不必说完,意思清楚。裘嵛瞥了眼瑟瑟发抖的留香,又看看浅笑的墨白,“送佛送上天吧”下压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愿意,墨白早已经习惯裘嵛的阴阳怪气。[(下)]“交出蟠龙玉,我放你一条生路。”青纱蒙面的人,剑直指北冥独尊咽喉。瞄了眼仅有三寸的剑尖,北冥独尊一脸风平浪静,见他没有反应,蒙面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江湖上,关于冥王的传说多如牛毛,他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潜伏在暗中许久,他都不敢出手,要不是今天见他吐血,脚步轻浮,他还真不敢动手呢。“交出蟠龙玉”剑剑又进了一分,蒙面人见北冥独尊还不动弹,料定他真气混乱,暂时不能动用武功,鼓起勇气,举剑毫不留情的刺去。“噗”鲜血四溅,宝剑落地,蒙面人一双眼直直的瞪着,眼里尽是恐惧。他到死都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能够将身体里的血凝聚成血剑直刺别人的咽喉。踉跄的后退一步,北冥独尊插掉嘴边的血迹,看也不看一眼死不瞑目的人,迈步离开。“不追吗?”压低的女音,在北冥独尊离开后,问着隐藏在身边的人。“蟠龙玉里真的有武功秘籍吗?”北冥毒王的视线落到蒙面人咽喉处的血窟窿上。“也许”同样被刚刚那一招震慑,北冥毒王与紫衣隐藏在暗处,打算等北冥独尊运功为墨白解毒后,身体虚弱时趁虚而入躲走‘六音绝曲’琴谱,现在却没有把握能够得手。“墨公子,主上请你去”三人才走进冥王殿的台阶,就有人来传话。“裘嵛,帮我照顾留香”说完,对神色不安的留香轻声安慰,“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你跟裘嵛去休息。”“白,你要小心啊”悉心的叮嘱,留香一直目送他离开。“人都走了,你还要站多久啊”裘嵛不喜欢留香,没有原因的讨厌,裘嵛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对不起”红着脸道歉,留香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残阳,我跟你说…”看见残阳,裘嵛立刻跳过去,而残阳只是淡淡的扫了裘嵛一眼,目光停留在几步远的留香身上。“你做的好事”听见残阳风轻云淡的声音,裘嵛全身的毛孔都紧闭起来,低下头很诚恳的道歉,“我错了”瞥了裘嵛一眼,残阳迈步走回大殿,对于裘嵛的歉意,完全视而不见。“干什么嘛,我已经道歉了,居然还摆脸色给我”身后不寻常的风声让裘嵛立刻停止抱怨,转身就见留香虚弱的摊到在地上。就是这种若不经风的模样,裘嵛终于找到了自己不喜欢留香的原因,搀起留香,裘嵛真是不明白,墨白怎么会喜欢这种比女人还要柔弱的人。墨白跨进寝殿门槛,就见北冥独尊静静的坐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指着身边的椅子,低轻的声音平淡。“有事?”坐在北冥独尊身边,墨白避开了他的目光。“明天你们就离开这里。”诧异的抬头,对上一双无波的眼,墨白心中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而北冥独尊也没有重复的意思,文雅的起身,潇洒的走出寝殿。离开,心情复杂,墨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盯着空旷的门,脑海中闪过太多的画面,太多的影象交替出现,一幕幕说忘记的,原来已经深深刻在心板。留香还在等他,父亲还在等他,呆板的面容一整,墨白决绝的走出寝殿,曾经的就当梦一场,梦终究会醒,曲终究会散,不曾开始就这样结束。欠下的还不了,总有一些记忆深刻的人在命中走过,就让一切不可能都飘散在风里,散落在阴山脚。 []四季更迭,春去春来,一年的时间原来很快的,关于蟠龙玉的传文尘嚣风上,多少进入冥王城的人,从此没了音信,江湖讨伐声高涨,墨家堡新换的门槛几乎又要被踢平。“爹,你的晚饭还没有用。”端着托盘,墨白进入书房,就见墨南风一脸愁容的坐在椅子里。“今天六大派联名要我表态,看来讨伐冥王城,大势已定。”“爹,冥王城一直没有过分行为,我们出师无名啊。”冥王城,一个想忘记却总被提起的名字。“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拥有蟠龙玉这个让整个江湖窥视的东西,这场纷争已经无可避免,江湖十大高手已经守在冥王城外,六大派要我号令其他门派一起到阴山,现在剑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连向来以公平著称的少林、武当都跃跃欲试,看来蟠龙玉的影响可见一般啊。迟迟没有声音,墨南风看了眼闪神的墨白,“墨白,你和留香就留在家里,不要随我去了。”这一去生死未卜,墨南风怎么舍得儿子涉险。“爹,我随你同去”“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冥王的武功深不可测,冥王城铜墙铁壁,里面高手如云…”话还没有说完,墨白就抢着说,“爹,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爹独自去冒险,有我在您身边,多少有个照应。”儿子的贴心,让墨南风久无笑容的脸上泛起安慰的笑,“要是你大哥在,你们兄弟连手,一内一外,那该多好。”“爹这次没有压下六大派的意见,是不是因为大哥的事。”“有人告诉我,凶手与冥王有关,而噬心散就是冥王城所有。”听见父亲的话,墨白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内心里不相信,却没有证据证实他的推测,拿什么向父亲解释。寂静的回廊里,墨白独自仰头望向夜空,星星很少,乎明乎暗,若隐若现,这是一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到夜深,总要在外面站一会儿。“白”伴随温和的嗓音,一件披风落到墨白肩上。宠溺的看着留香,墨白将披风拉下,搭在留香身上,“怎么还没睡。”“堡里的人都在为你们打点,我也随你去好不好?”靠在墨白肩头,留香祈望的看着墨白。“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在堡里休养比较好,长途跋涉你会吃不消。”一年的精心调养,留香比回来时,气色好了许多,可是墨白还是不放心。“我已经好利索了,裘嵛不是也说,我不会有事,只是,我的身体不象习武之人强壮而已。何况,我在你身边多少还是能够为你分忧呀。”留香态度坚决,墨白知道让他打消念头是不可能的。“让人为你收拾行囊吧,记得多带些药材,已备不时之需。”见墨白同意,留香一脸兴奋,“包袱已经收拾好了,我这就去准备药材。”说着人已经跑远。自己已经有留香,为什么脑子还会想起那个隐藏自己的人?春风拂面,没有四季的阴山,可能体会春的气息?“墨白见过柳庄主,柳夫人”跟随墨南风,墨白下马见礼。“南风兄弟养了个好儿子啊。”柳霸天豪爽的夸赞,让墨南风笑得开怀。“柳老哥,你家三月也是人中之龙啊。”看着柳夫人身边的柳三月,墨南风一脸遗憾的说,“可惜我没有女儿啊,不然一定嫁给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