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同样看见了,心中讶异的不是发暗器的人,而是能够用眼睛识别暗器有毒的北冥独尊,不能不承认,他真是用毒,识毒高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惊讶过后,柳三月更是好奇北冥的能力。摊开掌心,两枚暗器在手上。“你受伤了”明明看见他从地上拣起一枚暗器,多了的这枚一定伤到了他,三月检视着北冥的衣服,果然在他的背上发现了伤口。墨白眼神里除了疑惑,他怎么不躲?并没有多紧张。“要不要找大夫”柳三月忧心的说,认定北冥没有武功,中这样的毒,更非同小可。看了眼还在疑惑的墨白,北冥轻轻摇摇,“不用”仔细的看着北冥的脸色,更本没有中毒迹象,柳三月脑中顿时明了,“你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北冥独尊捡起地上的暗器,走向为他准备的客房。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人,墨白没有追上去。想起父亲刚刚与自己的谈话,墨白没有心情关心北冥独尊那微不足道的伤势。“谁”门外的声音,让墨白明锐的警觉起来。“是我”“爹”迅速打开门,将墨南风请进屋子,“这么晚找孩儿,有事吗?”“各派在书房的话,你认为如何?”看着仅有的儿子,墨南风的视线搜索着那相似的眉、眼,似乎在找寻什么。看着失神的父亲,墨白心中隐隐做痛,他终究不是他,没有他的聪明,没有他武功高强,没有他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深刻。“爹,苗人向来不与中原来往,最近频繁出现在中原的原因又不明,如果公然对苗疆采取行动,似乎并不合适。”客观的分析,墨白不赞成挑起苗疆与中原武林的矛盾。“因为查不出原因,所以爹并没有直接同意少林和娥眉等派的意见,我想让你先去察看,弄清原因,再做决定。”“孩儿知道了,孩儿会去办”对于父亲,墨白敬畏中少了感情。看着四年未见的儿子,墨南风却不知道该如何拉近两人见明显的隔阂。“留香的情况怎么样了?”如果留香在,他们父子间的相处就不会这样生疏了,那孩子总能缓和紧张的气氛。留香,在父亲的心中留香比他还要重要吗?墨白心中微酸,却还是笑着回答,“他很好,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我没有将他带回来。”“那就让他好好修养,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当年身中剧毒,能够活下来已经是神明保佑了,墨南风对墨白的说法一点儿也不怀疑。“我会的”爹是怕他强走留香吗?墨白很想问,却终究不忍心掀开彼此心中的伤疤和痛苦的记忆。“好了,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是”将墨南风送到门口,月光披撒下来,柔和朦胧,墨南风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逆光而站的墨白,“墨白,临走前到你娘和大哥的墓前看看。“我会的”逆光而站的墨白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情绪。将门板阂上,墨白走到床边,不知何时床上已经多了个人,“今天,我不想和你做那件事”声音有气无力,墨白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上来”斜躺在床里的人,低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四目相对,墨白敦厚的面容扭曲,“我不想和你做那件事,立刻从我的床上滚出去”终于,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爆发,墨白忘记了一切顾忌,将怒火撒向北冥独尊。“你究竟想怎么样?把我当成玩物儿,呼之既来,挥之既去,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缠着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失声的咆哮,墨白怒红了眼,挥手劈碎了身边的椅子,椅子碎裂的声音唤回了墨白的理智。他做什么?他怎么能对他发火,他的手里撰着留香的命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不顾留香的死活。懊恼的耙了耙头,墨白不感接触北冥独尊的眼睛,害怕在那里看见怒火。“上来”低轻的声音再次响起,感觉不到他的心思,墨白默默上床,像根木头似的躺在北冥独尊身边,等着即将到来的惩罚。修长的手臂趴上宽阔的胸膛,冰凉的触感让墨白精神紧绷,一动不敢动,不知道北冥独尊会用什么方式惩罚他。等了又等,全身变得僵硬,墨白也没有等来北冥独尊接下来的动作,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发现他羽眸关阂,呼吸均匀,显然人已经睡着了。留下墨白一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久久不能成眠。[]清晨,骄阳还为跳出地平线,一人一马缓缓走回墨家堡的马棚。“夜星,你今天是怎么了,跑得飞快”下了马,墨白拍了拍夜星的肚子,不明白它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四蹄不沾地的狂奔。夜星不屑的扬扬头,高傲的喷了喷鼻子里的气,见夜星这样一副模样,墨白只有苦笑,夜星不进马棚,更不与其他的马儿并肩而行,总是高昂着脖子,一副藐视群马的样子,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马!不过能让夜星单独载他狂奔一回,墨白心里可是欢喜的很,夜星除了北冥独尊,别人是根本上不了它的背的。“好好照顾它”看着高傲的夜星走进自己的单间儿,墨白还是忍不住嘱咐负责照看马匹的下人。“是,少爷”嘴里答应,心里却不认为自己能够做什么,因为那匹马来这里的几天都是由少爷和那个总是一身白衣的北冥公子照看。“墨大侠”墨白走出马厩,就被人叫住。“柳少主,有事吗?”柳三月在墨家堡住了许多天了,其他的门派掌门都已经离开,他却迟迟没有起程。“北冥的伤好些没有,怎么没有看见他?”墨白没有注意柳三月刚毅的面容有些不自然的紧绷,漫不经心的回答,“应该好了,他出堡去了。”每半月北冥独尊就要进冰穴为留香疗伤,这是四年来不曾改变的规律,眼看日子又要到了,所以北冥独尊离开了墨家堡,只是墨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没有骑夜星回去?“墨大侠,你在想什么?”柳三月看着神游的人,以为他同自己一样在担心北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毕竟他有伤在身。才一夜的功夫儿,就算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是皮肤上还是有伤口,伤口不会那么容易愈合的。”莫名的柳三月就是忍不住要去关心总是待人淡漠疏远的北冥,也许是因为见过了立在湖边的那抹孤寂身影吧,柳三月这样回答自己,却忘记了自己的个性,从来都不会这样的惦记一个人。“呃”听了柳三月的话,墨白不知道要怎么说,谁能伤得了北冥独尊?可是北冥独尊的底细却是万万不能对外明说的,“他只是出去逛逛”马声长啸,墨白回头,就见刚刚还很乖顺的夜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暴躁不安,甚至冲出了马棚,像匹野马似的横冲直撞。“怎么回事?”飞身落到夜星身旁,夜星似乎认出了墨白,暴躁的情绪稍稍平稳,“夜星,怎么了?”“少爷,这马是不是疯了。”被吓破胆的下人,咽了咽口水,不敢靠近疯狂的夜星。墨白横了眼瑟瑟发抖的下人,安抚着夜星的情绪,只是夜星还是烦躁的不断蹭蹄,还将马头对准了门口,一副要出去的模样。“你还没有溜达够是不是,还想出去跑跑?”以为夜星是不想待在马棚里,还想出外面跑,墨白飞身上马,打算带它再跑一圈。可是当墨白才做到马背,身子还没有坐稳,夜星就像剑一样笔直冲向敞开后门。“夜星你要带我去哪里?”耳边呼呼的风声,两旁景物飞速的向后闪过,墨白真正的体会到了夜星的能耐。原来,一路上夜星来一半的力都没有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