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落败,沈长戈流放,未轻煦掌权。
韩婵多聪明啊!怎么会不知道如何选择?当然是回到轻煦哥哥身边,第一步就要除掉肚里的孩子。
但是,韩大美人多怕疼啊!琢磨了一路,到京城脚下,不除不行了,才鼓足勇气寻找医馆。
走到街上一瞧,怎么都是余家的产业?虽然那些大夫不认识她,架不住韩大美人自己心虚,不敢进去。
幸好寻到了一个野郎中,韩婵仔细交代药方温和些。只是除掉孩子就行,不能伤了她的身子。若是以后遇到中意的男人,她还是要再生的。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三宝守在巷子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见韩婵和大夫小声交谈了几句就拿着了药方,什么望闻问切的步骤都没有,自然觉得奇怪。
“夫人回客栈歇歇,我去抓药吧!”
三宝见主仆俩瞧完了病,连忙迎过来,伸手想要接过药方子,却被韩婵躲了过去。
“你烦不烦?都告诉过你,不需近前伺候,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被韩婵劈头盖脸一顿斥责,三宝只是垂头沉默。
“我身子不舒服,要在此地停留十日八日的,你去客栈打点一番,以后不叫你,不许出现在我眼前!”
韩婵的美目一横,不显凶恶,更添娇俏。只是三宝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可没闲工夫欣赏她的万种风情,反倒对她的“病”产生了怀疑。
瞧瞧那蛮不讲理的丑样子,还有那往药铺快走的小步伐,哪一点像生病了?
韩婵是聪明的,没有大智慧,小心眼子也够用。比如,她把药方撕成两半,和封屏儿分开抓药,以至三宝悄悄跟着,到药铺也没问出来什么。
三宝不死心,非要探个究竟,回到客栈以后,也时刻偷瞄着厨房。
封屏儿熬药,端着药罐子回到韩婵房里,已经两刻钟过去了。
三宝躲在楼梯拐角,想着韩夫人吃完了药,会倒掉药渣,他偷偷捡回来,找个大夫瞧上一眼就能知道是治什么毛病的。
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有人主动送到他跟前来了。
“三总管……”
韩婵的房门打开,封屏儿端着药罐子走下楼梯,走向探头探脑的三宝。
“哎……封娘子……”
三宝心里疑惑,面上关切:“韩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吧?若是看着不好,可需我再去寻个大夫?”
“夫人还好,暂时不需要寻大夫,只需三总管帮我个忙,把这些药渣倒掉。夫人跟前儿缺不得人伺候,我得赶紧回去照应呢!”
封屏儿笑得亲切自然,三宝明白这是她故意为之,连忙接过药罐子,客气道:“封娘子有事尽管吩咐,我这里没的说,随时愿意为封娘子分忧,咱们一心都是为了夫人好嘛!”
封屏儿没再说什么,微笑点了点头,便回到了房里。三宝没耽搁,用帕子包起药渣,赶往春善堂,找大夫辨认药性。
话说韩婵吃了药以后,没有立即反应,封屏儿推门进屋时,她还能肃着脸追问:“都处理好了吗?手脚干净些,不要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夫人放心,我把那些药渣都扔到茅坑里去了,谁都看不见。”
封屏儿一边扯着谎,一边倒热茶,捧去韩婵的榻边,关心道:“夫人,还没感觉吗?”
“小腹酸酸胀胀的,没有很疼呢!”
韩婵摸了摸肚皮,满打满算三个月大,就是那大夫医术不行,药量不足,应该也能打下来。
“趁我现在精神好,给轻煦哥哥写一封信,让他来这里接我回家。”
韩婵喝了封屏儿递过来的茶水,身体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便掀开被子下榻拿纸笔,认真给前夫君写信。
沈长戈和未轻煦的性子不同,韩婵对他们的态度也不相同,蒙骗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因着沈长戈出身低的关系,韩婵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是耍就是闹,也就偶尔撒个娇,讨个巧,假装恩爱。更多的时候,她是满口谎言不打草稿,或是直接冷声恶气下命令,把男人当成奴仆使唤。
但是,韩婵对待未轻煦要好很多,虽然也会毫无顾忌地耍大小姐脾气,但多数时候,她和未轻煦是并肩平视的。
所以,韩婵写给未轻煦的信里有真话也有假话。
她先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跟着沈长戈私奔,伤了未轻煦的颜面。紧接着又说自己的苦衷,说她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未轻煦病中也不理她,难免寂寞、绝望、无所依靠。
就在那个时候,沈长戈立了战功,领了官职,却依然对她贼心不死,各种花言巧语哄骗。她年纪小不懂事,一时心软犯糊涂,才铸此大错,希望轻煦哥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