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进了门,阿丙嫂回头看见了拿了衣物而来的络晷。
络晷站在星光下直视着她,阿丙嫂低下了头转身去了,房间里,莫娘嫂掀开了被子,看着她上了床。
“个人有个命,”莫娘嫂给阿丙嫂大力捏紧了被子,把被面拍紧实,“她比我们会有福气得多,她以后日子长着呢。”
阿丙嫂闭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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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桶里络晷洗到末了就睡了,顾凤捏了他的鼻子他也不醒,她便把人抱了出来——澡房油灯灰暗,人还睡着,顾凤多往他身上瞥了几眼,等到把他扛到了边上的竹床上给他擦身上的水,她又探了探他的鼻子,见人真是睡着了不会醒,在他腹上摸了好几把,小心地戳了又戳,尔后又戳了戳自己的,她腹上也是无肉,但没他那般结实。
“等我跑得更厉害了,也是会有。”顾凤给他穿裤子,又戳了戳他的腿,哪想这一下把络晷戳醒了过来,顾凤对上他的眼,一下子就讪讪然了起来。
“别闹。”络晷几日未得好好休息,又在盆中抱了她一回,刚睡了一会,这时疲惫更甚清醒时,他把人拉到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背淡道。
顾凤挣扎了两下,见他确是无力,也不挣了,乖乖卧他怀中,没一会她又躺不下了,撑着他的胸起来小声道,“回屋睡?”
络晷睁眼,看着之前还抱着他脖子喘气不休的丫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他不禁叹了口气。
现在累极的是他,不困的是她罢?
络晷未曾如此虚弱过,即便是小时被逐入北神山也未曾这般无力。
他复又闭上了眼,顾凤见他不出声,便下了地要去背他,但手刚伸出他就坐了起来,她只得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穿上。”络晷起来把披风抖了一抖,披在了她身上,拉着她往外走。
顾凤一直抬着头看着他不放,眼神痴迷,不过络晷躺到床上她又跑出去了,说要洗衣裳,络晷一直半昏半醒着等到她回来爬到了她怀里这才放下了心睡了过去。
顾凤收拾妥当回来把人抱到怀里暖着,没一会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从厨房里端了周婶煮的两碗热粥去找阿虎,阿虎睡在柴房的房梁柱上,被她扔了个小石子从顶上打了下来。
“我还没清口呢。”阿虎揉了下眼,拿过碗边喝边道,跟着顾凤走到了门边在柴房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我让周婶做了烧鸡,等会就有得吃了。”顾凤道。
“一大早就有烧鸡吃?”
“嗯。”
“那我等会要把嘴洗干净些,洗两遍。”
顾凤瞅他,没问他为何吃个烧鸡要洗两遍嘴,反问别的,“你们族里有没有我阿郎哥吃了会好的药?”
阿虎往嘴里送粥的手顿了下来。
“我问过他,他说以后会好。”
“那就是了。”阿虎一听,松了一口气。
“那个以后会很久吧?”顾凤淡道。
阿虎手又停了,随后他一口气把粥喝完,碗搁一旁,擦了擦嘴后想说道什么,末了又停了嘴。
他叹了口气,顾凤看着他。
“我不知道,”阿虎揉了揉鼻子,“少族长的内丹碎了,上次回族都是我背他回去的,武官还发了好大的脾气,神官还跟以前不一样了,连续力丹都不给少族长了,医官那儿本来一直不喜少族长,他儿子,就是那个在坤军里头的人还被少族长打了脸,他恨少族长得不行,我去偷药都没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