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妈在照镜子,我站在玄关观察她,原来离开了lamer的贵妇也会长皱纹,不过我会永远夸她美,现在我叫她河南王祖贤,等她七八十衰老得不像样,我就称她为郑州张柏芝。
“回来啦。”
我妈冲我笑了笑,继续护肤,她挖出眼霜仔细看看,小心翼翼揩回去一半,我心里抽疼,甚至想现在闯进商场为她抢一万套眼霜。
我妈有些愧疚,所以她动作很轻,我站在后面给她捏肩,用脸蹭她的脖子,说几十次“妈妈真漂亮”。
楼下新开了家罗森,早上起床后我用十分钟跑来回买加热好的饭团放到餐桌上,再叼着吐司赶公交车。
总有些惊喜让人顿觉生活没那么糟糕,比如恰巧空出的位置,比如超市九块九一大袋促销面包。
我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秃头鲶鱼把眼镜反复擦了四次,小眼睛瞪成铜铃。
“老师好——”我的视线落在周槐半垂的睫毛上,他刻意躲避我,让我情不自禁怀疑他是不是硬了。
李知岩从迈巴赫里跨出来,没站好踉跄两步,他扶着松垮的眼镜腿朝我跑,我逗狗似的“嘬嘬嘬”冲他撅嘴,周槐走上前,提醒我俩不要打闹。
我瞪他,他却趁老师不注意塞给我一瓶牛奶。
周槐比口型,让我记得喝。
我和李知岩笑嘻嘻勾肩搭背走远,其实我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周槐头发泛棕黄色,眼睛比星星亮。
李知岩说他长得真好看,我说放你妈狗屁。
早读语文老师布置任务,让我们背柳永的词,她第二节课要抽查。
李知岩和王艺叽里呱啦乱背,我翻开书又骂骂咧咧合上,读都读不顺还背个几把。
牛奶在桌角淌水,水珠沿路流到王艺凳子上,他“卧槽卧槽”大惊小怪拿纸擦,回头盯着玻璃瓶若有所思。
王艺问我是哪个姑娘送的,真有心。
我问他有心在哪儿,他撇撇嘴,说我是个渣男。
“你傻啊,这一看就冰镇过,她又不可能随身带冰箱,所以肯定是卡点买的。”
我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逻辑不通的解释,建议王艺滚回一年级再次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争取学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