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去拿车吧,我跟你一起去。&rdo;谢岚山懒懒一挑眉,忽然脸色一凛,他再次产生了那种被鳄鱼盯视的可怖感觉,转头问沈流飞,&ldo;你觉没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rdo;
&ldo;你也察觉了。&rdo;沈流飞也四下里看了看,街心公园有游人但不多,夕阳西下时分,视线尚好,朗朗青天。他们试着用目光找了找,假山后面似有黑影一闪而过,但仔细一看,好像又只是公园里的常青树闹在风里,抖乱了自己的阴影。
谢岚山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仍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沈流飞拍拍他的肩膀说:&ldo;走吧。&rdo;
两个人先去夏虹家里看了看。女人独居,房子不大,户型很正的两室一厅,屋里摆设考究,角角落落的也都很干净。
谢岚山踏进大门,虽不比沈流飞对颜色敏感,却也第一时间觉得这房子看着晦暗阴冷,又说不出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源自哪里。
沈流飞一旁出声提醒:&ldo;没有红色。&rdo;
经一点拨再细看,果然没有一点红色。
谢岚山马上想起一件事情:&ldo;我记得,夏虹的手机里有她跟淘宝卖家争执的记录,对方发货发错了颜色,把紫色的床罩发成了红色,她大发雷霆,拒不接受道歉与补偿。&rdo;
夏虹是个挺神叨叨的女人,手机里除了自拍与自己的吵架记录,就是一些催旺化煞、风水相关的东西。
屋子里再找不出新的线索,两个人又按着夏虹手机记录的行程,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家正脊馆,一个硕大的&ldo;算&ldo;字招牌十米开外也能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老瞎子正在街边摆摊给人算卦,眼下没什么人,他也自得其乐,口中不时喃喃自语,偶尔还唱起来。
老瞎子不真瞎,请了几个学徒,一面给人推拿正脊,一面卖些所谓的堪舆宝物。看着生意冷清,其实一开张就能吃三年,有些特别阔绰的粉丝,比如那种财气能把肚皮抻破的老板,出手就是百十万地请他以道法行风水。
谢岚山到老瞎子面前,两臂撑开,搁在算卦的桌子上便有些气势。他微微一动嘴角,似笑非笑地喊了一声:&ldo;师傅。&rdo;
老瞎子不搭话,却伸出枯柴似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摸摸,将眼前的铜钱、竹签、木签筒都囫囵一堆地往怀里收。
谢岚山眼神一冷,问他:&ldo;你干什么?&rdo;
&ldo;收摊了,警察上门没好事。&rdo;老瞎子急急摆了摆手,看似连自己给人算卦的家当都不要了,装模作样地去摸搁在脚边的导盲杖,&ldo;厉鬼勾魂,无常索命,差不多一样晦气。&rdo;
谢岚山明明没有亮证件,对方却一眼即知他的身份,也不知真懂些门道,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蒙出来的。
&ldo;不是冲你来的,也知道你没瞎,别装了。&rdo;将摊子前的小凳子踢出一些,谢岚山立在一边,反让沈流飞坐下。
&ldo;我不是警察,自然触不到你的晦气。&rdo;沈流飞取出一张照片,递在老瞎子眼前,挺客气地说,&ldo;有个常来拜访你的女顾客叫夏虹,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rdo;
老瞎子把墨镜往鼻梁下方拉扯一些,仔细看了看照片,忽地猛一拍掌,连连点头说记得。
&ldo;这姑娘说话嗲声嗲气的,出手特别阔绰,一心想嫁她那个刚离了婚的有钱老板。&rdo;
这就是说的刘明放了?沈流飞微一皱眉,问下去:&ldo;那你对她说了什么?&rdo;
&ldo;她生肖属虎,炉中火命,名字中又有个谐音的&lso;红&rso;,再加上流年五行亦属火,火上加火,五行偏枯,大不吉利……&rdo;老瞎子翻来覆去一通说,一言蔽之,就是要夏虹今年忌红色。
谢岚山虽不信这些八卦五行,却听明白了一件事儿:偏信这些的夏虹是绝不可能穿着红裙子上街,还被乔晖盯上作为猎物的。
沈流飞谢过老瞎子,刚要起身,老瞎子忽又开口:&ldo;常言说&lso;人无室无所栖,命无宫无所主&rso;,一般人都只有一个命宫,可你居然有二重,这一生事职多变化,要不要也算一卦?&rdo;
不得不说这些神叨叨的江湖术士自有一套揣摩人心的本事,这话正中谢岚山心事,他当即变色道:&ldo;连警察都敢忽悠,当心我逮你回局子里。&rdo;
&ldo;说了不算警察的卦,我又不是对你说的。&rdo;老瞎子抬了抬被墨镜遮着的眼睛,冲沈流飞古怪一笑,&ldo;你这二重命宫太罕见也太奇怪了,你看你一来,连我枝头的鸟儿都不敢发声了。&rdo;
树梢上原本停着一只极鲜艳的野鸟。这鸟把窝搭在了正脊馆的屋檐下,日望夜瞅馆内的学徒练功法、念符咒,居然也沾了些灵气,时不时便要在阳光下翎羽舒展,高歌引吭,自以为自己就是凤凰。老瞎子嫌它聒噪,派徒弟拿石子儿打了几回,都不顶用,偏偏谢岚山他们一来,它就哑彻底了。
老瞎子好像真有点本事,抬手一挥,手指一动,那鸟竟跟得了赦般又唱两声,扑棱棱地飞没影了。
告别了这个神神道道的老瞎子,两个人都没把最后那番唬人的话放在心上,只专注对待夏虹的案子。
谢岚山说:&ldo;有没有这个可能,当时连环奸杀案闹得满城风雨,有人利用了这个新闻杀害了夏虹,故意剥皮缝嘴,伪造成是人皮杀手再次作案的假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