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妍神色很冷静,但钱贵听到觉得心底慎的慌。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就是夏老爷。起先夏老爷赢了几把,后来就渐渐开始输了。但是李胜荣这家伙和刘五精得很,夏老爷每次来都是有输有赢,但实际上输的总是比赢得要多,夏老爷总觉得自己还能翻本,于是就越输越多。其实除了那一百二十多两欠银,夏老爷还手里的十亩地也输了,当了死契。李胜荣见自己的债都清了,便再也没有来赌坊。至于后来的事,姑奶奶您也都知道了。”钱贵说完,后背已打湿了一大片。
夏君妍双手默默握成了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李胜荣是双河村李氏的哥哥?”
“是。”
“关于李家你知道多少?”
“那个李胜荣是寿桥村的,在他们村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所以也不难打听。这个李胜荣有两个妹妹,大的那个嫁到了隔壁双河村,小的那个因为长得漂亮嘴又甜,便嫁到了镇上。说起来,姑奶奶也许还见过,就是咱们镇有名的周记布庄的东家夫人呢。”
“这东家夫人可是周记布庄的那个周娘子?!”夏君妍的声音顿时拔高。
钱贵吓了一跳,赶紧道:“没错,就是她。”
夏君妍心中惊疑不定,说话间也不免带了急促:“你继续说!”
“是是是。”钱贵低声道,“其实当时有些赌客见着夏老爷输的太多,多少也劝过几句,说是好歹把棺材本给留下。夏老爷那时说哪还有什么棺材本,本来是想着走点邪路字多捞点,结果连闺女的嫁妆都输掉了。”钱贵说着,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夏老爷的闺女,吓得赶紧道,“当时是小的伺候夏老爷和李胜荣赌的,也就听了这么一耳朵。当时李胜荣说,姑奶奶您和他妹妹的儿子订了亲,他侄子才学好,迟早会当大官。若是您嫁过去的时候嫁妆不丰,恐怕会被婆家人瞧不起,所以他是巴望着夏老爷赢钱。反正夏家和他侄子迟早是一家人,肉都是烂在锅里,他这个当舅舅的只盼着侄子侄媳妇更好。夏老爷就是信了这番话,才会这么轻易的上了当。”
钱贵又将李胜荣和刘五怎么在赌桌上做局诓夏爹银钱的手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心期盼着夏君妍能放他一马:“小的知道的都说了,在没有任何隐瞒。姑奶奶开开恩,留小的一条生路吧。”
此刻夏君妍恨不得将李氏兄妹给撕的粉碎,不然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爹的那十亩地的地契是当到哪家当铺了?是不是也和李胜荣有关系?”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是万永票号。”
“这件事除了李胜荣,他的两个妹妹有来过赌坊吗?”
“没有。赌坊一般也不让女子入内的,一直都是李胜荣一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