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叹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庸俗又虚荣的人,那又怎么样呢?林执要娶的人,还是我。”
……
……
如果说,当时看到裴珠有多神伤,她有多畅快的话,现在,她就体会到了有多彻骨的痛。
全部都报应回来了。
江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不用犹豫,就能清晰地得知一个结论,林执当初一定听到了她说得这些鬼话。
他信守承诺的一个人,决定来接她回家就一定会来,就算中途有事,也会让人代为效劳,绝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去。
他一定是生气了。
所以……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也有了答案。
江允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是她高高兴兴地去找林执,冷不防听到他跟人说,“你以为我是真喜欢她吗,我就是觉得她在床上的样子我很喜欢,所以才打算娶她。”
那她一定会疯掉。
可是仔细想来,林执对她除了变得爱理不理以外,也没真反过来报复她什么,也不质问她,知道她嫁给自己是因为钱,婚后也没削弱她一分。
给她的比江家给的还多。
“……”
江允心虚地快要窒息而亡。
明明脾气就差的人,原来对她的宽容比想象中得还要多。
江允的表情瞬间耸拉下来,全然没有来时的雀跃,在洗手间里伤心又难过,如果不是喝醉的女人过来敲门催促,她估计能在里面哭出个太平洋出来。
想要说得道歉的话,在备忘录里打了又删,惴惴不安地害怕会不会让林执再一次想起这件事,然后这几日得来不易的温柔又被全数收回。
她没办法适应这种落差。
江允慢吞吞地走回卡座。
林执神色淡淡,望着舞池上的人,模样看上去也不像在打量,冷淡得像两个世界的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也拿了一杯酒,放在膝盖上。
单是远远地看着,都能感受到暗潮在涌动。
江允深吸一口气,打算走过去承认错误时,就有个大卷发女人猫儿似地走到他的面前,笑容粲然地和他搭讪。
林执没理她,只是将酒杯放回桌上,冰凉的一声轻响,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女人却偏偏好这一口,再打量他手腕上积家的腕表,多难啃的骨头都瞬间有了动力,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时,高跟鞋声在她面前戛然而止。
江允坐到林执身边,面色不虞:“想搭讪啊?”
女人不认得江允,见她面貌显嫩,以为也是一个妄图来摘高岭之花的同行,不由道:“小妹妹,你得公平竞争啊。”
“公、平、竞、争?”
江允缓缓念叨着,胜负欲被点燃,内疚归内疚,但也是他们两人关起门来的事。
林执偏头看她,在对视上江允饱含暗示的眼神,索性配合地勾唇,没有点破,沉默寡言地继续充当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