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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第21章

窗外雨过天晴，碧空如洗，这间&ldo;试胆之屋&rdo;终于洒进了一抹亮色。空气中洋溢着泥土的芬芳，仿佛整个大地、整片田野都在大口呼吸，舒展心怀。

大门右侧一楼的房间里，三个人正等着一声令下，好回旅馆去。

这屋子千疮百孔的沉闷气息似乎也感染了其中两人。布魯斯&iddot;兰瑟姆耷拉着眼皮，坐在一张木椅里，郁郁寡欢地瞅着地板;丹尼斯&iddot;福斯特像家具一样毫无动静，内心思绪万千，只有偶尔伸手帮忙抬抬东西时才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这一切都影响不到贝莉尔&iddot;韦斯，她身上那件借来的雨衣明显过于宽大。贝莉尔开心极了，话里话外好不甜蜜：

&ldo;布魯斯，你这呆子还真有两下!&rdo;

&ldo;行了，行了!&rdo;

&ldo;你就是个大傻瓜!&rdo;

&ldo;天使脸蛋，这一点我这辈子已经承认过多少次了啊?&rdo;

&ldo;你差点就被他杀了呀!&rdo;

布魯斯对此的反应一点也不浪漫。

&ldo;你说我?&rdo;他指着马甲上那道露出衬衫的大口子，&ldo;那只猪差点就像开沙丁鱼罐头一样把我给结果了。衬衫也破了，估计内衣也没能幸免。&rdo;他摸了摸胸口，眼里闪过一丝促狭：&ldo;真要命，该不会都皮开肉绽了吧?咱们来瞧瞧。&rdo;

然后他三两下解开马甲的纽扣，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揪出来。

&ldo;布鲁斯，老天在上，别脱了!&rdo;

&ldo;可我只是……喔，好吧!&rdo;布魯斯又低头研究起地板。太阳穴上石块砸出的青肿未消，脸颊又多了道擦伤，指关节上还有些干了的血渍。这副模样要是走进常春藤饭店或者萨沃伊餐厅，非引起一片騷动不可。&ldo;我说!贝莉尔!&rdo;

&ldo;嗯?&rdo;

&ldo;你看，小天使，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送我们一个香吻吗?&rdo;

丹尼斯已然筋疲力尽，但还是知趣地要转身出门。但布鲁斯有点尴尬地喊住他：

&ldo;喂!丹尼斯!等一下!&rdo;

&ldo;干吗?&rdo;

&ldo;瞧，老伙计，我猜你还是没想通昨晚我为什么要把尸体偷偷运出旅馆藏起来吧?&rdo;

&ldo;我要是明白的话，也就离绞架不远了!&rdo;

&ldo;唔，&rdo;布魯斯气呼呼地答道，&ldo;可能我最早的想法是不太妥当，而且，&rdo;他躲闪着丹尼斯的视线，&ldo;为了让你帮忙，我还可耻地使了条奸计呢。我当时暗示你……我是说，关于达芙妮……&rdo;

&ldo;没关系，忘了吧。&rdo;

&ldo;但是你看!&rdo;布魯斯握紧贝莉尔的手，&ldo;我得告诉你们俩发生的一切，因为情况有了重大变化‐‐于是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ldo;我当时已经黔驴技穷，对于波雷究竟是谁毫无头绪。我决定要向达芙妮和她父亲……她父亲，想想看!……去证明我能够逮住波雷。而且还有‐‐另一个理由。&rdo;

&ldo;布魯斯，&rdo;贝莉尔扭头柔声说道，&ldo;我本不想谈这些，但为啥不事先告诉我们你的亲姐姐就是那些女人之一?你这位大侦探口风也太严实了吧?&rdo;

布魯斯的鼻翼抽搐着：&ldo;和侦探什么的没关系，&rdo;他说，&ldo;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当贝蒂失踪后，我会变成一条穷追不舍的猎犬。

&ldo;无论如何，&rdo;他话锋一转，&ldo;我知道如果不能在接下来二十四小时内扳倒波雷，则大势去矣。于是我心生一计，想让丹尼斯和我一起开达芙妮的车逃走，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车子不见了。然后我们驾车驶向军事学校这消息就会遍传开来（每次都这样），但没人会因此胆战心惊，除了凶手。

&ldo;凶手利用尸体来陷害我，当他没有在我的房间里见到尸体时，定然受惊不小，进而会猜疑我究竟把尸体弄到哪儿去了。艾德布里奇这附近地域广阔，可是这种房子仅此一家。除了凶手以外，没人会把一具尸体和一个塞满稻草的人偶联系到一起，也没人会在望着人偶的时候注意到那其实是尸体。凶手一定会来，我守株待兔就行了。我们以前排过一出剧目，叫做《绿色阴影》……&rdo;

&ldo;一出戏!&rdo;丹尼斯咕哝着，&ldo;一出戏!&rdo;

&ldo;有什么不妥吗，老伙计?&rdo;

&ldo;别管我，你说你的。&rdo;

&ldo;所以当你被伦维克拦住以后，我就单枪匹马杀了出去。我办到了，只是还有些疏漏。孤零零抱着手臂枯坐在全世界最恐怖的地方，整整一夜，又一个白天，还可能再来一夜，这倒不打紧。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rdo;贝莉尔问。

&ldo;我没带吃的，&ldo;布魯斯答得干脆利落，&ldo;而且身上一根烟都没有。&rdo;

&ldo;于是你就决定折回旅馆去?&rdo;

&ldo;对，我步行回去。起先我开车过来那一路上，奇迹般地没有把自己或者别人的脖子撞断，天知道是为什么;但真不敢再冒一次险了。也幸好回去没开车，因为警察那时已经在搜寻我。

&ldo;我回到旅馆时已经过了十点。楼下的聚会喧闹得很，没人听到我从墙外的梯子上楼。然后我发现起居室像被德国军队扫荡过一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