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等人对这渔网中的俘虏,一通威逼恐吓。天伯伯刚又威胁要一刀结果了他,没想到这黄衫人呵呵一笑道:“那就请赶快动手吧!”紧跟着那黄衫人又说:“能为莫县令殉职,我此生也是不枉了!”这下,陆连山和藏锋听了都无不大惊,众人最关心的那莫县令相关事宜,还没开口相问,没想到这黄衫人便自己随口而出,说了出来。看来所料不错,这黄衫人真是与莫县令有莫大瓜葛了!
陆连山听了忙问道:“你说这莫县令,倒是何许人?”
那浑身紧缚渔网的黄衫人,见陆连山等还是有求于他,躺在地下,仍以那端着拿着的口吻说道:“几位要是想在下说个备细,还是请几位先取下我身上这劳什子再说!否则我死也不说!”
欢伯伯骂道:“你这厮,成了俘虏,命在顷刻,却还威胁起我们大哥来了!”
那黄衫人又是一笑道:“如何是威胁?你们几位我见着面生,想必不是真正的牧民吧?这阿祥、阿宝我自然认得,而你们几位,虽是牧民打扮,可却用着渔网,如此不伦不类,哪有这般的?想必是冒牌的!却不知你们几位到这荒漠贫瘠的草原之上,有什么目的?如果不答应我这小小请求,专是为了杀我,那也请便!”
众人听了这黄衫人这话,心中又是一惊,心想这人不仅刀法了得,也端的有些骨气,貌似与那几个在小店中,只会欺软怕硬的黄衫人不同。可阿祥的牧羊犬听了却不以为然,只认为这已深陷主人鼓掌的黄衫人,竟还敢哇哇乱叫,便又朝这黄衫人狂吼几声!黄衫人此刻听了这狗叫,却也面不改色,视死如归了!陆连山见他刚才被阿宝几次拳打脚踢,都默不作声,却是有些像自己那般的倔脾气,看来对于这俘虏,不能威逼,只能利诱了。于是陆连山便道:“天贤弟,且解了他身上的束缚吧,有我们这许多人在,谅他也不能逃走!”
天伯伯却道:“这!大哥还是小心啊!”可是陆连山依旧不动容,天伯伯便低头对黄衫人说道:“好!我便放了你出来!不过,我大哥有啥话问,你可要如实作答?不得有半点假话,否则,我再让你尝尝定成雕塑再装进渔网的滋味!”
那黄衫人道:“好好!阁下刚才把我定成雕塑,虽然是背后偷袭,可常言道兵不厌诈,你那在背后偷袭,将我定成雕塑的戏法,也端的是好手段!在下在草原上一直难逢对手,自我膨胀,狂妄自大,因此今天一时大意,也该有此难,在下心服口服!不过你若放我出来,我也说话算话,有问必答!若不满意,你们人多势众,也不必再进行偷袭,只对我群起围攻再将我定成胶囊,直接闷死了便是!”
欢天喜地四人听这黄衫人倒也答应如实作答,可言语中充满对天伯伯背后偷袭的不屑,不由心下气氛。于是欢伯伯一用眼色,除‘天伯伯’外,欢喜地三人均又各倚犄角,以便一旦有变,四人就迅速用起那‘欢天喜地阵法’,将其再捉起来。于是只见天伯伯,低头伸手提拉渔网上的一处网节,也真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之见那网迅即松开,蜘蛛网一般,“唰”地一下,便收入了天伯伯手中,化成一团。随即天伯伯也赶忙向后跃开,与欢天喜地其余三人,各站四周,形成了犄角之势,严防死守,蓄势待发!而圈子中,只剩下陆连山和藏锋二人对这黄衫人进行盘问。
藏锋首先问道:“前两天,我们曾在一家小店中,见一伙与你穿着相同的黄衫人,欺辱一伙羊毛小贩,那可是你们的人?”
黄衫人道:“想必是我手下那几个不成器的前哨,在前方寻找这丝绸之路上可做的羊毛生意,以便为我等积聚财力!不过我也特意嘱咐过他们几个,只顾先行探哨,多打听生意信息,不要轻易伤人性命!就不知那几个鲁莽之徒,背地里是否拿我的话当回事了!”
众人一听他所言却是属实,藏锋便进一步问道:“你用你那钢刀,剃掉那位阿宝小哥羊群中的所有羊毛,却是具体什么时间?”
那黄衫人道:“便刚好是在昨天傍晚日落时分!”
众人一听,心道:“是了!昨天晚上,见那西方远处折射的落日余晖,便是这人的钢刀剔去阿宝的羊群羊毛而致了!与阿宝所述无异。”众人虽然仍旧对这刀法心下骇然,但也对这黄衫人的话语更相信一层。
于是陆连山终于说到:“你刚说你们要积聚财力,却为何事?而且你刚开口中说的莫县令,却是何人?而且,你们还有多少人众?散在何处?你上面可还有首领?”正在圈外四周密切注视的欢天喜地四人听了,均认为陆连山如此发问,是担心镖车中的财宝之故,倘若那镖车财宝,被陆连山寻到之前,却这伙儿正积聚财力的黄衫人抢到,不禁财宝俱空,而且通过那车财宝中金盘银碗上的蒙古铭文,说不定连陆连山这几十年来的隐居大秘密也将要被揭开于世了,所以陆连山才如此关心!众人因此也都格外凝神倾听!
却听那黄衫人,站在地上,说道:“阁下问莫县令,正好问对了人!在下来到此处敛财,其实正是关外莫县令所派!在下正是在莫县令手下当差!”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大惊,均想:“莫县令如何做起这般恶事来?”
那黄衫人见陆连山等表现有变,叹了口气又道:“此事说了来话长!在下间这位豪士也是相貌不俗,举止大方,既然众位问,我便将来龙去脉告诉各位!”
欢伯伯却在圈外喊道:“少啰嗦,快快讲来!”
这黄衫人望了欢伯伯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微笑,然后眉毛一扬,说道:“要说关外的莫县令,虽是一方文官,但却深得百姓爱戴。在任一方,关心百姓疾苦,心系民生,宁可县衙吃糠咽菜,也要让百姓富足,因此那关外市镇地处与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上,贸易极其繁荣,百姓极其感激!不过想必众位有所不知,莫县令早年,也是武林中一德高望重、赫赫有名的好手!”
此刻也在圈外的牧民阿祥道:“这些我这些关外牧民尽人皆知,不过你说你这伙害人的黄衫人也是关心百姓的莫县令手下,首先我这些牧民便不能相信了,莫县令怎么能让你等做这等伤害牧民商贩利益是的事情呢?”
黄衫人呵呵一笑道:“这位关外来的牧民,你就有所不知了!你说我们黄衫人的行为,不是莫县令指示,那你想想你们在关外之时,莫县令对我等是否有过阻止,我们若是被阻止,你们为何还逃到这里来?”这下,那阿祥被说的哑口无言。
只听那黄衫人又得意道:“所以,包括你们当地的牧民在内,要知这来龙去脉,还得听我从关外那军事防御的局势说起。元朝灭亡后,蒙古人虽然在中原大地江河日下,但其势力在西域甚至南亚印度,仍旧如日中天。后来只因,那地处喜马拉雅山南麓、蒙古人后代统治的莫卧儿王国,率领其国伊丝蓝教、佛教、印度教、锡克教等四教联合大军,绕过喜马拉雅山、穿越大沙漠后,在丝绸之路上强取豪夺,当地生意严重受挫!莫县令自是焦虑,一次艰苦的战役之中,莫县令为了保住城池,不想深受重伤,导致那一战役后,武功全失!所以才更认真做起了文官来!这些往事,想必阿祥,你等的部落酋长长辈,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阿宝听了到:“好像却是曾听酋长爷爷讲起过,不过好像也记不清了!”
却听那黄衫人又道:“当年参家那塞外著名战役的,还有当时一位赫赫有名的皇家禁军教头,曾与莫县令联手,参与抵御,可后来传说这位禁军教头,在一次从北部蒙古藩国向京师押送贡品的途中,遭遇大盗,连同教头在内的所有官兵都一命呜呼了。此后那莫县令曾为战友哀痛数日,总还幻想那位教头并没有死,于是派手下四处寻找,也均无结果,于是几十年来,便也慢慢地放弃了。”
听到这,欢天喜地四人大惊,都心下暗道:“没想到陆大哥当年也参与这这一战役,难怪;陆大哥要着急去见莫县令,并且也要将财宝一齐运到莫县令那里!不过你这黄衫人也忒不识相,那当年与莫县令一起在外将兵的禁军教头,便就在你面前!”
却听那黄衫人又道:“不过最近些年来,也真是天道酬勤,莫县令手下为了寻找那位战友教头,虽然多年无果,却意外地在茫茫沙漠中,发现了西域古精绝国遗址!那埋在千年深沙之下的魔国遗址精绝古城中,却封印了巨大的魔法能量!因此,莫县令虽然武功全失,但毕竟博闻强识,如同百科全书,我等跟随莫县令也是受益匪浅,莫县令认为,若能重建精绝古城,引导利用这些魔国能量,必定能抵御莫卧儿宗教联军的侵扰,为当地百姓带来永久安宁。这就相当于,在沙漠中挖到了石油,或者金矿!必定能给当地民众带来福祉!”
说到这,牧民阿宝又插话道:“这等传说,虽然流传已久,但是连我这些当地牧民都认为是笑话,你这些不知哪来的黄衫人,却为何信以为真?”
黄衫人听了反驳道:“这位牧民小弟,你难道不知,我们这些黄衫人本身也是关外附近居民,只是与你们不同属一个部族,早年也曾在这丝绸之路上做着丝绸、葡萄、羊毛等生意,莫县令如一方父母,我们祖祖辈辈都深得其荫蔽,因此,如今莫县令有求我们,要重建精绝古城,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我们自是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因此,我们替‘莫县令’向你们‘收缴’些畜牧产物,也是理所应当,也是你们的分内之事。
“而且,最重要的,关于重建深埋沙漠之中的精绝古城,并非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精绝古城也并非神话传说!莫县令多年研究古籍,这些事情也常对我等说知。其实,世界上很多具有神奇魔力的古文明,都是发源孕育于生存环境最为恶劣的沙漠之中的,如古埃及、古巴比伦、古犹太等,都是几千年前,诞生在沙漠中的人类最先进的文明。而关于精绝国的史实,在玄奘高僧所著的《大唐西域记》中就有具体记载,并且传说如果生灵被那魔国能量所伤,只有通过一种名叫‘雮尘珠’也叫‘凤凰胆’的宝物才可化解,只是那‘雮尘珠’如今散落何方,却是无人知晓了!但若能引导出这鼓巨大魔力,抵御外力入侵,是绰绰有余了!”
说到这,牧民阿祥又道:“假如你所述是真,难道我们民众,不会被这魔国能量所伤么?真的能引导利用么?如今这草原之上,时而贫瘠,时而肥美,这种不正常的自然现象,莫非与这精绝魔国的地下能量有关?”
黄衫人道:“这,想必莫县令必有解法!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听了这黄衫人的一番话,藏锋也是极其诧异,不禁心想:“莫县令不是已染上心病,身子着魔了么?这人所述,怎么与凌虚掌门所说不同?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若说这人所说是假,怎么这黄衫人连那么隐秘的雮尘珠也知道?莫非雮尘珠重现于世后,世间便已有所风声?还是此刻‘药仙谷’,莫非又遭遇什么危难不成?冰霜姑娘奉命保守的雮尘珠,此刻已然落难了不成?唉!看来这生死大考,是越来越难了!”藏锋想到这里,尤其想到冰霜姑娘,心里瞬间咯噔一下感到难受,仿佛感应到了冰霜姑娘已然落难,自己却无法相救一般。而此刻,即使让他回那‘药仙谷’,能不能反向再次穿过刚刚艰难通过的魔教三岭,也是难说;而其他路径他自己也是不认得,况且,自己送信任务也尚未完成,一定要搞清楚这事情的真相之后,才有颜面再见冰霜姑娘!
陆连山听了心下也是大片谜团,心中却想:“莫县令如何会做这等劳民伤财之事?去挖掘什么精绝古城?也不知这人所述,是真是假?”而在四周密切监视的欢天喜地四人,也不由听的呆了,均在低头沉思,放松了警惕,心下不由暗赞:这文官莫县令,也真是博闻强识,手下武将,都有这般见识。
众人各自正沉思间,突听前方一阵蹄声,却见一群野生鹿儿向众人疾奔而来,带起黄沙一片!阿祥那牧羊犬见了,更是朝那鹿群大叫,仿佛要跃跃欲试。
突然,却见鹿群身后的烟尘越来越大,黄沙滚滚,骤然来袭。这黄沙颜色与黄衫人衣着一模一样,瞬间便开始飞沙走石,黄沙漫天!阿祥忙大惊道:“不好!是沙暴!大家快伏在地下!”说时迟那时快,之间那巨大滚滚黄沙,已然卷到众人近前,众人瞬间,只感疾风骤起,这走石飞沙,如细小沙粒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均闭上了眼睛,赶忙伏在地下,抱住后脑,却仍听耳畔风沙滚滚,马儿嘶鸣,羊群四散,有那草原上的劲草也被连根拔了起来!
众人匍匐在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见沙暴减小。陆连山等都赶忙站了起来,刚揉了揉眼睛,流出不少眼泪,突然却听天伯伯喊道:“啊!刚才那滔滔不绝的黄衫人不见了!”
2016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