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随着镇上外出打工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在外边定居,镇上的老房子便被空置出售,杨思凡挑中了一间临水的民居,房子已经有点老旧了,但是胜在地方大,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出入也方便。
屋主是个姓钱的中年男人,身材有点发福,第一眼看见杨思凡便是皱眉,问:“你家大人呢?”
杨思凡做好了心理准备,说:“我爸不在这,这里是给我上学用的,他说我看中了就行了。”
男人打量了杨思凡几眼,点头,打开了房门,道:“进来吧。”
“这里是正房,那边是厨房,厨房里用的还是土灶,里边的电线有些老化了,你要是真的要住的话,最好在开学之前找人过来重新修整一下,不是我说,这些老房子也就是这个样子。”
或许是看杨思凡一个小孩有点不靠谱,男人的话多了很多,杨思凡跟着他一一的看过去,老实说,房子确实不大好,有些地方的墙体已经剥落。但是杨思凡另有想法,最后杨思凡还压了下价。
那人被杨思凡的价格吓到,但是想到自家都不在这住了,平时难得料理,咬了咬牙,还是应下来。
“这是钥匙,你改天把房间的锁都换一换,房契什么的都在这了。”
连续几天的交接公证跑下来,拿到钥匙的杨思凡松了一口气,终于把房子出手了的男人也松了口气,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各自分开不提。
男人那边倒是完事了,杨思凡拿着钥匙,看着屋里老化的电线,还有剥落的墙体,认命的继续招人装修,买房子卡里的钱吓了一大班,翻新眼看着又要落下一大半,晚上回家的杨思凡在院子里叹气。
杨思凡这几天天天往外跑,杨丽娟想着刚刚考完试,也就由着她了。
杨丽娟正在给杨思凡打毛衣,往些年,杨丽娟都是入了秋才给杨思凡打毛衣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杨丽娟把刚打好的一点又拆了下来,又跳针了。
把毛线重新拢好,杨丽娟手里动作不停,这件毛衣,入冬的时候应该能打好了吧,心里想着,杨丽娟听见杨思凡叹气,问:“这几天都干嘛啦,天天往镇上跑。”
由着她玩可不是不管她,上次自个选了学校的帐还没算呢?
杨思凡僵了僵,她好像,又忘了告诉外婆和外公,她在镇上买房子的事了!哈,哈,哈。
杨思凡有点心虚,小心的看了向往常一样给自己打着毛衣的外婆一眼。
杨丽娟一开始只是随口一问,看见杨思凡这个反应,眉毛一跳,把打了四分之一的毛衣放在了针线篓里,放在了一旁,问:“怎么回事。”
杨思凡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看杨丽娟,嘴里低声含糊道:“五毛了方。”
杨丽娟没听清楚,身体往杨思凡的方向倾了倾,“你说清楚点。”
杨思凡知道躲不过去,站起来抱住杨丽娟的手。
却被杨丽娟一把拍了下去,道:“站好一点,这招没用,说清楚再说其他的。“
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脸色明显好看了一点。
杨思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犹豫着迟迟不肯开口,在家里,外婆是最说一不二的人。
杨丽娟冷了脸,杨思凡猛地站直了,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道:“我在镇上买了房。”
没反应?杨思凡等了许久,没等到外婆的反应,偷偷的睁开了一只眼。
外婆又坐了下来,很平静的继续织毛衣,一副完全没事发生的模样。
杨思凡有点摸不着头脑,试探着喊了声:“外婆!”
杨丽娟应了一声,继续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