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朝骗他。
他根本没耐心在原地等他。
姜闻道结束了笔试,瘫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就接到仇朝的电话:
“我在校门口,来接我。”
“你在校门口我怎么接你?”姜闻道径直说完才发觉不对,重新问道,“你在哪?”
“我在E大门口。”
“……我去接你。”
姜闻道感觉自己像个半吊子江湖小贼,使出虚浮的轻功步法,脚踩棉花一般从宿舍楼溜出去,一去不回地扎进贼头的怀抱。
他们在和校园一墙之隔的地方登记了房间。
小贼和贼头滚到了一起,动作都是不知轻重的急躁,他们亲亲抱抱结束,姜闻道想起第二天的面试,然后残忍地拒绝了仇朝。
这一周大概是仇朝一生中最昏暗的一周。
两个人只好靠在床头闲聊,享受这么难得的重逢时刻。仇朝问他还需要去夏令营吗,姜闻道回答还剩北京的两个。
仇朝就说:“我陪你去。”
姜闻道盯着电视机,看上去不为所动:“盼盼也去,你回家陪陪父母吧。”
仇朝姑且乖乖点头,又说:“夏令营结束了,能和我一起回家吗?”
姜闻道想问“为什么”,触及到仇朝坦荡的目光便被噎住了。嗓子有些干,像塞满棉絮,他咽口水,心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跟父母说了。”
又问:“他们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
仇朝好似不知忧愁,姜闻道却不行,他的父母是双职工,都是老教师,就算不至太过古板,却也是保守的,不可过分的。
他没有照实说出全情,却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每当他试着提起些同性恋的话题,父亲是沉默,母亲则是奇怪地问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他们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比立刻唾骂这样是错的、不正常的好上一点。
就算这样的感情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逾矩的、不能忍受的。
姜闻道更加羡慕仇朝,同时又庆幸他的仇朝这样恣意,不知愁就很好。
姜闻道想着想着凑过去亲了仇朝一口,他的声音轻得仿佛呢喃:“他们同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