妟语晴用过午膳便悄悄出了侯府,辗转来到一家药房,偷偷地换了一身男装掩人耳目,这才向着玄武大街的泠音阁走去。
“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个时候陆小姐会在药房啊”也是一身男装打扮的绣儿兴奋的跟在妟语晴身后。
“这家药房是陆家的产业,最近她都被陆院判押着在这家药铺学习药理,所以我就来了”
妟语晴笑笑,心道:绣儿这个傻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绣儿永远这么单纯也好,至少是开心快乐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前些日子小姐让我给歆儿小姐送信呢”绣儿恍然大悟道。
“好了,记住此事绝对要保密”
“嗯嗯,绣儿打死都不说”绣儿闭着嘴点了点头。
泠音阁里,妟语晴溜进二楼的雅间内,纤云和弄巧已经在此等候。
“对方是什么人?”妟语晴换好服饰,又恢复了弄晴的身份说道。
“回阁主,我们也不清楚,只觉得此人尤为怪异,穿着打扮邋遢不说,还口出狂言,说认识咱们泠音阁的老板,还说和晏家有关,我们本来想赶他走,可是这个人居然还赖着不走,我们有些担心他出去乱说,所以这才将他留了下来”纤云描述了来龙去脉。
“他现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就在一楼的西北角,在二楼就能看得到”弄巧回道。
妟语晴从雅间出来倚着栏杆向下望去,西北角落里的一张圆桌前坐着一个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泠音阁的特色点心,身穿灰色长衫,头戴纶巾,看着打扮倒像是个书生。
虽然远远地也看不清对方五官,不过看那行为举止好似饿死鬼投胎似的,完全没有读书人一丝一毫的斯文。
“走,下去会会他”妟语晴冷声道。
纤云和弄巧也紧随其后,三人皆是轻纱遮面,倒是不容易被别人认出来。
“不知阁下是何人?”妟语晴走到那男人对面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面呈菜色,眼圈发黑,胡子长满了整个脸颊,衣领和衣袖上都沾满了饭渍和点心碎末,再看那长衫,本来是月牙白色的,结果被穿成了灰色。
妟语晴不禁掩住口鼻,这家伙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吧,说他邋遢都是抬举他了。
“嘿嘿,你不晓得我,我可晓得你,你就是这个泠音阁的当家的,对不对”男人瞧了一眼对面的妟语晴,也不慌张,嘿嘿笑道。
妟语晴掩下心中的惊骇,扯出一抹笑容,道:“阁下说笑了,我只是个琴姬而已”
“怎么?你还想让我当众拆穿你的身份吗?晏家的小娘子”对方继续一刻不停的吃着桌上的点心,挑衅的看着对面的妟语晴。
妟语晴眸色骤冷,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呵呵”男人并不答话,却是突然大笑起来。
“你这是何意?”妟语晴不怒反笑。
“怎么?几个月不见,娘子便不认识为夫了吗”那男人止住小声,戏谑的说道。
妟语晴脸色大变,仔细去看那人,顿了一下冷声道:“你是张秀才?”
没错,她刚才根本就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不堪入目的男人,便是妟四小姐的第三任丈夫张秀才。
“想起来就好,我要的不多,只愿在你这宝地某个差事,解决一饭之忧”男人嬉皮笑脸的说道,似乎根本不知道寡廉鲜耻这四个字如何写。
妟语晴只觉得脑袋都大了,眼前这场景让她措手不及,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张继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呢?
还有她听说这个张继祖在休了妟四小姐之后便勾搭上了一个妓女,后来弄得身无分文,将她的那些陪嫁也挥霍一空,就连那破瓦房都给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