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轻轻推了推芒多,芒多好像情绪低落,注意力不集中。阿伦知道猿猴的情绪不好,因为他们是作为演员参加宴会,而不是贵宾。而且看着朱利斯和他的心腹们把眼前的每样东西都一扫而光时,他越发感到饥饿。阿伦也是饥肠辘辘。
芒多没有搭理阿伦,于是阿伦又用胳膊肘推他。
&ldo;呃?干吗?&rdo;
阿伦指着站在朱利斯后面的那个人问:&ldo;那家伙是谁?&rdo;
芒多问:&ldo;你是问他吗?他是为皇帝品尝食物的仆役。在朱利斯吃每样东西前,他必须先尝试看是否有毒。&rdo;
阿伦点点头说:&ldo;难怪他看起来好像是个老有胃病的人。&rdo;他又轻轻碰了碰猿猴。&ldo;怎么了,你饿了吗?&rdo;
&ldo;饿?&rdo;芒多茫然地问。&ldo;是的。&rdo;
阿伦环视了一下餐厅。阿伦在罗马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间。显然,普卜留斯,这位别墅的主人,经常款待客人。阿伦听说他靠买卖格斗手发财。他醉醺醺地斜倚在朱利斯旁边的沙发上,正在巴结讨好皇帝。阿伦一看见他就觉得反感,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做贩卖奴隶生意的缘故。这不是一个光彩的职业,阿伦认为任何从事这行当的人都不可能是好人。
长沙发都放在高高的看台上,这样坐在沙发上的人就可以俯视下面的路西阿斯演出队的表演。一共有九个长沙发。每个沙发上只坐了一个人,而且有一个是空的。显然并非所有的客人都到了,但那并没有妨碍朱利斯吃喝。他不愿意等待。
他坐的沙发摆在最子的正中。普卜留斯坐在他右边;一位样子熟悉、老鼠脸的男人坐在他左边。芒多已证实他就是那天晚上在罗马指挥袭击他们的那个人。芒多说他叫鲁法斯。他像是皇帝的宠儿,这不是个好兆头。
房子左边摆放着三个沙发,右边有二个。一排排沙发形成了一块三边形的空间地带,里边是个凹陷的舞台,供演员演出。阿古利皮娜、路西阿斯和埃克尔斯坐在靠左墙的沙发上。阿伦不知道埃克尔斯出现在贵宾中而不是演员是否惹了芒多。
靠右墙有三个沙发,其中的两个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阿伦以前从未见过他们。最后一个沙发,也就是离朱利斯最近的那个是空的。
阿伦正在想谁会赴宴迟到。这时,他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于是转过身去,只见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进了客厅。即使他的头盔挡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阿伦还是认出了他。人们不可能看不见他那残废的手。他是巴路斯,是皇家侍卫队的司令。
陪同他的是另外三名士兵,其中一位是彼得。彼得走过去时还偷偷挥了挥手,然后又扭头向后看了看。跟在士兵后的是钱蒂格和特拉维斯。特拉维斯在钱蒂格的搀扶下慢慢移动着。
先问候过朱利斯后,巴路斯坐在了属于自己的空椅子上。彼得和其他卫士在皇帝身后比较轻松但又相当警觉地站着。
阿伦只是先瞥了他们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特拉维斯和钱蒂格。
&ldo;你们在这里做什么?&rdo;他问,看到他们他又惊又喜。
特拉维斯咧嘴一笑:&ldo;彼得说他今晚要去保卫参加宴会的皇帝,问我们是否能同来。巴路斯同意我们来。&rdo;
阿伦问:&ldo;巴路斯同意了吗?&rdo;
&ldo;是的。&rdo;
&ldo;巴路斯……&rdo;阿伦说。忽然,他感到一种不祥之兆。于是他立刻转向芒多。此时,芒多正蹲伏在阿伦身边,茫然地注视着前方。
&ldo;芒多,发生什么事了?&rdo;
芒多突然扭过头来看着他,他愤怒的狞笑显露出了他的大牙。&ldo;你以为因为我能看透一点人的思想,我就什么都知道吗?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我不知道。&rdo;
阿伦和特拉维斯相互看了看。即便是钱蒂格,只有有限的英语水平也能感觉到出问题了。阿伦张嘴说了点什么,然后又考虑了考虑。在适当的时候,芒多会让他们知道是什么使他们不安的。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心地呆着,并设法弄清是哪里出了麻烦。
不过,阿伦的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看了看埃克尔斯,埃克尔斯正边喝酒,边与路西阿斯小声地开玩笑。路西阿斯脸色苍白,表情呆板。阿伦知道这是为什么,可他又无能为力。
宴会继续进行着。翻筋斗的翻筋斗,变戏法的变戏法,跳舞的跳舞。皇帝要路西阿斯唱支歌,但阿伦注意到,路西阿斯今晚嗓子发挥得不好。
罗马人在吃。他们吃呀,吃呀,吃。阿伦厌恶地看着他们。由于朱利斯已宣布明天禁食,因而普卜留斯也吃得动弹不了。他招呼奴隶拿个金盆来。于是,普卜留斯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拿酒漱漱口,用餐巾轻轻擦擦嘴,然后又去吃。
似乎没有人认为他的行为反常。
该芒多表演了。阿伦领着他的手进入表演场地,给朱利斯鞠躬请安。阿伦用根据语音记住的拉丁语做了简短的发言,然后用手势招呼芒多。
芒多深深地鞠了一躬,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后开始精神饱满地背诵朱利斯的祖父,马克&iddot;安东尼曾用来号召罗马反对朱利斯&iddot;凯撒的刺客的著名演说词。
他大受听众们的赞赏。连普卜留斯都停止了吃喝,开始观看芒多,他那猪眼似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了惊异。芒多背诵完后,朱利斯亲自端了满满一杯酒向他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