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缓缓摇摇头:&ldo;太子殿下,只要起下毒箭,剧毒立即进入血液之中行遍全身,可汗陛下恐怕连一刻也挺不过去了。&rdo;拔那汗的泪水涌出眼窝,猛地悲从中来,扑上前去失声喊道:&ldo;父汗……&rdo;元芳紧咬双唇,面颊轻轻抽搐着,曾泰长叹一声,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就在此时,吉利可汗缓缓睁开双眼,轻声叫道:&ldo;拔那汗……&rdo;拔那汗猛地抬起头来喊道:&ldo;父汗!&rdo;李元芳也扑到榻旁。
吉利可汗断断续续地道:&ldo;拔那汗,我,我死后,由你继,继任可汗……&rdo;拔那汗抽泣着点了点头。吉利可汗拉着李元芳的手笑了笑道,&ldo;我,我再也见不到狄公了……我的老朋友,老朋友……&rdo;猛地,他头一歪拉着李元芳的手也松开了……李元芳失声喊道:&ldo;可汗,可汗,可汗……&rdo;他的手颤抖着探向吉利可汗的鼻端‐‐已经没有了呼吸。
李元芳眼含热泪高声喊道:&ldo;可汗陛下宾天了!&rdo;言毕,他与曾泰双膝跪倒叩下头去。
拔那汗搂住吉利可汗的尸身痛哭失声,宫室中登时一片悲声。
李元芳扶起拔那汗道:&ldo;太子殿下,节哀顺变!&rdo;拔那汗颤声道:&ldo;元芳将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金大盘中怎么会有毒箭?&rdo;
李元芳也不明就里,叹道:&ldo;殿下,在离开洛阳之前,这黄金大盘中的机关是大周天子亲手为我们展示的,当时,盘中央开启,黄金树从里面冉冉升起,一切都很正常呀……&rdo;曾泰附和道:&ldo;不错,那天也是天子圣诞,所有大臣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rdo;
拔那汗满面泪痕,不住问道:&ldo;可,可为什么大盘中会藏有毒箭呢?&rdo;
李元芳刚想说话,猛地,一个画面闪入脑海,他倒抽一口凉气,脱口喊道:&ldo;月氏国!&rdo;曾泰诧异道:&ldo;月氏国?元芳,什么月氏国?&rdo;
李元芳急急解释道:&ldo;曾兄,使团一路行来,黄金大盘被禁军严密护卫,从未取出过。只有在月氏国,应国王差斥再三要求,我们才将黄金大盘取出观赏。还记得吗,当时殿上的大灯突然坠地摔得粉碎,殿内一片漆黑。&rdo;
曾泰应道:&ldo;是的,我记得……&rdo;猛地,他脱口喊道,&ldo;你是说,他们,他们在黄金大盘上做了手脚……&rdo;
拔那汗惊道:&ldo;做了手脚?这是什么意思?&rdo;
李元芳深吸一口气道:&ldo;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现在还很难说。但是太子殿下,李元芳在此对天起誓,一定要抓住真凶,为吉利可汗报仇!&rdo;
拔那汗重重地点了点头,握住元芳的手道:&ldo;我相信你!&rdo;
话音刚落,&ldo;轰隆&rdo;一声巨响,后牙大门被撞开,全副武装的军士和突厥贵族一拥而入。
李元芳、曾泰和拔那汗吃惊地抬起头,张环忙率卫士挡在几人身前。
拔那汗厉声责问道:&ldo;你们擅闯后牙,是要造反吗!&rdo;
后牙外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ldo;我们要捉拿刺杀吉利可汗的凶手!&rdo;话声中,人群两旁分开,贺鲁、乌勒质、布山大步走来。
拔那汗吃惊地喊道:&ldo;贺鲁!&rdo;
贺鲁笑了笑道:&ldo;怎么,没想到!拔那汗,我来问你,吉利可汗陛下已死,你为何秘不发丧,却与汉使私下会面?&rdo;
拔那汗镇静答道:&ldo;父汗刚刚辞世,我正要知会各位族长、俟斤。父王临终前,命我继承汗位!&rdo;
贺鲁的脸色一变,厉声喊道:&ldo;有何为凭!&rdo;拔那汗道:&ldo;父汗口谕,李大将军、曾大人以及为父王治伤的医士都是亲耳听到!&rdo;
贺鲁发出一阵狂笑:&ldo;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几个汉人正是杀害可汗的凶手,他们的话怎能相信!&rdo;拔那汗转向医官道:&ldo;这位医士是我族人,他的话总可以相信了吧!&rdo;众贵族的目光望向了医士。
医士点点头道:&ldo;小人亲耳听到,吉利可汗临终前是这样说的。&rdo;众贵族互视着点了点头。
拔那汗道:&ldo;贺鲁,你还有什么话说?&rdo;
贺鲁发出一阵冷笑:&ldo;拔那汗,不要逼我揭穿你的阴谋!&rdo;
拔那汗一愣:&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贺鲁瞪着拔那汗道:&ldo;这次刺杀是你与李元芳等汉人一同策划的!&rdo;突厥贵族们发出一阵惊呼。
&ldo;什么,拔那汗勾结汉人杀害可汗!&rdo;&ldo;不可能,拔那汗是吉利可汗的亲生儿子。&rdo;&ldo;有什么不可能,几年前造反的默啜不也是吉利可汗的亲生儿子?&rdo;
拔那汗的脸胀得通红,踏上一步指着贺鲁道:&ldo;你,你血口喷人!你贺鲁才是狼子野心,在纳拉特山口,在乌什海,你屡屡派兵劫杀天朝使团,破坏和亲,我看这次刺杀,一定是你们的阴谋!&rdo;
贺鲁发出一阵大笑道:&ldo;哦,请问,你有何凭据呀?&rdo;
拔那汗一指布山道:&ldo;吉利可汗命布山暗中调查,查出策划袭击的正是你手下的鹰师和驭风者骑兵!布山,你说吧。&rdo;
布山笑了笑,不疾不缓地道:&ldo;太子殿下,我只知道,吉利可汗早就怀疑你与汉人勾结,谋害于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