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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凤凰停住了嘴，殿内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凝固了。

武则天张大了嘴，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ldo;齐戈在信中说，是狄怀英替他谋划了善金局劫案？还要在凉州营救贺鲁？&rdo;

凤凰点了点头道：&ldo;是，是……得知信的内容后，臣以为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处置，这才匆忙进宫，请圣意亲断。&rdo;

武则天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ldo;也就是说，狄仁杰才是朝中最大的内奸，整个案件的主谋，而沙尔汗不过是帮凶……&rdo;

凤凰咽了口唾沫，一声都不敢出。

猛地，武则天站起身来道：&ldo;不，不可能！这是反间计！狄怀英志虑忠纯，与吉利可汗乃莫逆之交。过去几年间，他屡屡协助吉利粉碎好战贵族妄图挑起两国战火的阴谋。可以说，他是突厥好战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又怎么可能去协助贺鲁和齐戈！&rdo;

凤凰赶忙道：&ldo;臣也是这样认为，说狄公是内奸，实在令人难以相信。&rdo;

武则天道：&ldo;你们抓到的突厥内奸何在？&rdo;

凤凰答道：&ldo;审讯中，他只字未露，咬舌自尽了。&rdo;

武则天吃惊地道：&ldo;自杀了？&rdo;

凤凰道：&ldo;正是。&rdo;

武则天沉思道：&ldo;如果这是歹人栽害狄怀英的阴谋，那么，这个内奸该当顺水推舟，假作招认，趁机栽害狄怀英，又为什么要自杀呢？&rdo;

凤凰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武则天看了看手中的戒指，缓缓坐在龙椅中道：&ldo;而且，这枚戒指的的确确是狄怀英之物啊……&rdo;

凤凰试探着问道：&ldo;陛下，有没有可能是歹人仿制，用来栽害狄国老的？&rdo;

武则天看了看戒指道：&ldo;嗯，有这种可能。凤凰，召南平郡王武攸德、内侍省监路正及善金局掌固铁勒进宫。&rdo;

凤凰道：&ldo;是！&rdo;

&ldo;吱呀&rdo;一声，书房的门打开了，狄公、如燕在钟氏的陪同下走进堂中。狄公问道：&ldo;夫人，这就是沙尔汗的书房？&rdo;

钟氏道：&ldo;正是。国老，这几日妾身一直在思索，那个顶替我丈夫的人究竟是谁？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rdo;

狄公点点头：&ldo;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因此，才要再到沙府来看看。也许之前我们忽略了什么。&rdo;

钟氏缓缓点点头道：&ldo;那您就再看一看吧。&rdo;

狄公点点头，目光飞快地搜索起来。书房正中陈设着书案和座榻，两旁墙壁是落地书架和百宝阁，百宝阁中放着很多制作极其精良的金银器。书案后陈设着一扇屏风，狄公的目光停在了屏风上。

屏风立面以凸银镌着几行字：&ldo;翘翘束薪，不安其室。岂彼金夫，贤二千石。&rdo;狄公静静地望着这几个字。一旁的如燕轻声道：&ldo;叔父，这上面写的什么呀？&rdo;

狄公笑了笑：&ldo;写的是汉武帝时的朱买臣。&rdo;如燕奇怪地道：&ldo;可这上面没有朱买臣三个字呀？&rdo;

狄公笑道：&ldo;翘翘束薪，不安其室，说的就是朱买臣年轻之时，靠打柴卖薪为生，挑柴的路上大声朗诵诗文，他的妻子跟在后面，很看不起他，要他不要再唱了，朱买臣却越唱越欢。其妻嫌恶他穷困潦倒，便离他而去。过了几年，朱买臣诣阙上书，汉武帝封他做了会稽太守，衣锦还乡。他不念旧恶，将其前妻夫妇恩养起来，不想几天后其前妻羞愤自缢。这后两句，岂彼金夫，贤二千石。就是说他的前妻没有看出他是位月俸两千石的金夫，轻易地离他而去。&rdo;

如燕这才明白：&ldo;啊，是这个意思。这个朱买臣是个好人，他那老婆不怎么的，嫌贫爱富，死了活该！&rdo;狄公笑着摇了摇头。

钟氏笑道：&ldo;国老真是博学，我也是今天才弄懂，想不到这区区几个字之中，竟然包含如此丰富的故事。&rdo;

狄公笑道：&ldo;这是《汉书》中记载的……&rdo;忽然，他停住了嘴，喃喃地道，&ldo;金夫，金夫……金！&rdo;他猛地抬起头来。

如燕问道：&ldo;叔父，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rdo;

狄公一摆手打断了她，快步走到屏风旁，目光死死盯着金夫的&ldo;金&rdo;字。只见这个金字略微向右歪了一点，似乎被人转动过。狄公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ldo;金&rdo;字上，轻轻向右一转，&ldo;金&rdo;字登时横了过来，与此同时，屏风内传来&ldo;咔&rdo;的一声轻响，屏风正中的两扇立面像门一般向两旁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如燕和钟氏惊呼着跑上前来。钟氏大惊道：&ldo;这，这有个暗格！&rdo;

狄公点了点头，闪目向内望去，只见里面放着一卷发黄的油纸和几封书信。狄公伸手拿出油纸卷，慢慢展开。大汗之戒的图样映入眼帘，如燕低呼道：&ldo;虎头飞鹰！&rdo;狄公点了点头，仔细观看图纸。

这张图纸已经老旧发黄，显而易见，已经历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图的右下角记录着打制戒指的二十三个步骤，图形的左上角写着一串蝌蚪状的波斯文字。

狄公对钟氏道：&ldo;夫人，你来看看，这些文字你认得吗？&rdo;

钟氏接过图纸看了一遍，点点头：&ldo;国老，这是波斯文，拙夫沙尔汗曾教过妾身，因此，能够认得一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