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白种人无所谓的道:“随便你。一窝被逼急了的老鼠而已,现在要作的不是穷追猛打,而是一步步把他们驱赶到深渊……这些东西你不懂,你只需要把情况汇报给哈桑就行了,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无聊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维克多呛了一下没回答,眼神扫到一边,看到地上一个大坑里有几具贱民的尸体,血污流了一脸,应该是和青年营搏斗而死的,死状有些难看,和青年营的人纠缠在一起,看了一眼维可多就赶紧转过脸去。
坑里尸首相互纠缠到一起,死了都没分开……很明显是贱民起义军和青年营的人在这里同归于尽了,一条被生生拧断的胳膊甩在坑沿上,上面爬满了大个头的绿头苍蝇营营营的飞舞,只望了一眼,维可多一阵强烈反胃,差点把昨晚的晚餐给吐出来。
雨林里潮湿而且闷热,生物组织糜烂的非常快,虽然是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的战斗,但是那些残肢断臂已经在发出很难闻的气味,谁都不想多闻这种味儿,走过这里时大伙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快步越过这个大坑。
等他们走出百十米以外之后,坑底一阵蠕动,哈比掀开盖在身上的尸体,把脸上身上沾上去的那些腐烂玩意儿拼命向下抹,他旁边的两个同伴都在干着同一样的活儿,坑底的味道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都快被熏得半死了。
“快,作好准备!”三个人草草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看着不再那么恶心,赶紧从坑底挖出三挺机枪,架到早就准备弄好了的坑沿缺口上,子弹箱也刨出来,几下上好了弹链。
那个白种人隐隐约约听到了点什么声音,突然停下,忽一下转过身,盯着后面看了好一阵。不过哈比他们都在坑底忙碌,除非是走得近到能看到下面,否则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十几秒后,白种人也以为是自己过分紧张耳朵出现了错误,摇摇头,跟上了大部队。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维可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冷刺热讽的道,白种人也没有生气,只冷冷的道:“也许听错了。我以为后面有人埋伏。为什么碉堡还不打开大门?”
维可多也在纳闷着呢。第一封电报接到,说青年营受到了偷袭,有人用炮火轰击他们,那时候电文里还口气满满,半句没提增援的话头,只说敌人看上去有些来势汹汹,但还是很乐观的表示完全可以消灭他们。
第二封就不妙了,他们丢掉了大半个村子,敌人炮火极其凶猛,根本不是一开始想像的他们是想打一场骚扰战,而是在打一场歼灭战!!
第三封更离谱,他们竟然丢掉了所有的据点,只剩下营长藏身的最后一栋碉堡……哈桑比克一下就急了,赶紧令人立即出发,不管怎么样不能再让敌人再这么猖狂下去。
碉堡这时口气软了,也说了求援的话,不过仍旧表示他们绝对守得住碉堡,会一直拖着敌人,直到援兵到达为止。
这话不管是哈桑比克还是维克多都是相信的,毕竟那是按照防大炮的标准建的一座碉堡,当试验品建的,后来发现对材料消耗实在太大,而且实用性也实在值得怀疑,毕竟雨林里敢惹他们又有实力的人实在太少,用手指头都数得清,这座碉堡也就显得没什么作用了。
谁也没想到它还真会有用上的一天。守是百分之百守的住的,这个没什么怀疑……后面再没有电文发过来就是证明。
可惜维克多和哈桑比克不知道,发完电文后青年营的营长狂性彻底发作,挥舞着手枪,把碉堡内所有人员连同发报员,统统赶到了战斗岗位上,然后发报员很光荣的在二楼很快阵亡……等到那个营长再想发报时却也再发不出去了。
再接下来,聂天没有再给过他任何机会……
正在说话,碉堡封起的地下大门吱呀着打开了,里面传出了一阵欢呼,也对,被围困了这么久看到援兵能不欢呼么?
“先进去看看。”维克多放心不下,不知道里面打成了什么鬼样子,青年营难道一个个都嗨得了过头,要不然怎么竟会被一群泥腿子给打成这德行?哈桑比克要是知道现在青年营成了这模样,估计真的会吐血的。
这件事虽然和自己无关,可是也很难对哈桑比克交待……维克多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的盘算,要怎么汇报才行?实话实说绝对不能,那样哈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维克多救援不力……可是不说实话也不成,毕竟青年营的人太惨了,已经是十不剩一,几乎被人全盘歼灭,这个话要怎么讲才能不过度刺激到哈桑?……
没等他想清楚这些关节,已经是走近了大门,然后愕然看到几名陌生面孔半跪在地上,手上举着RPG火箭筒,用冷冷的讥笑神情望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
维克多向地下一趴,他发誓,这辈子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不过仍旧还是没用。足足五发火箭弹冒着长长的白烟飞入人群,炸开了五声轰然巨响……
碉堡大门对外有两挺12。7毫米重型机炮同时响了,人员离碉堡实在太近,而且人与人之间又是非常的密集,一寸多长的大口径弹头往往同时一次就会洞穿好几个人,而最前方中枪的人一枪下去,几乎立即就断成了两截,上下只剩下了一点点皮肤组织还在相连!
大口径机枪,AK47,火箭筒,MP7,轻重火力一齐响起,整个碉堡像一头会喷火的恶龙,从每一个空洞都在向外喷射着长长的火舌!
这不是打仗,更不是作战,是纯粹的屠杀。
碉堡外面的人很多很多,把碉堡前方的道路挤了个严实,而就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他们一下遇到了灭顶之灾!
很多人死之前眼睛仍睁得大大的,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碉堡的守军会突然向他们开枪!
被打蒙了,人群完全被打蒙了,哭喊着,惨叫着,还有更糟的,惨叫都发不出来,露出惨白的骨头茬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痉挛,身体拱得像个虾米,碉堡门前瞬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