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奇怪。”
他皱着眉,打量不远处的银发男人,“只要能给对手造成伤害,就算自己被刺伤也不会躲闪,就好像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以为然道:“也许是重生太多次,麻木了吧。”
“但人都会有避免疼痛的本能,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却完全没有,我觉得他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我恍然大悟,“啊,你这么一说……的确,之前我把刀送进他心脏里时,他也是一声不吭的……”
“越接触越觉得这人很恶心。”
尤里西斯在施法的间隙里甩了甩手,一脸厌恶,“就像面对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能闻到洞里那股腐烂的血腥味。”
我点点头:“那正好,杀了他吧,我已经确定他不会再反生了。”
“太好了。”
眼看着他笑容越来越灿烂,我又补充一句:“在此之前,可以先把他困住吗?当然,如果有难度的话就算了……”
可尤里西斯却叹息着摇摇头,默默说道:“从第一次在狩猎大赛交手后,艾里奥就一口咬定我作弊了,他不相信我的箭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能如此精准,这些年里,他一直因为这件事怀疑我的人品……”
“停!”
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解释道:“我没有质疑你实力的意思……”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咚咚’声,如鼓点般密集,且愈演愈烈,吵得让人心慌,我闭上嘴,疑惑地寻找其来源。
“我知道啊。”
尤里西斯笑着勾勾手,随着他随意的动作,北耳堂的铸铁大门被猛地撞开,黑压压的一片从那之中冲了出来,如果不是听到了金属的‘叮当’响声,我甚至认不出它们竟是教堂武器库里的那些陈年刀剑。
“艾里奥是对的,整场狩猎大会里,只有他一人足够敏锐,我的确作弊了——”
尤里西斯边说边五指一拢,上百柄刀剑同时调转方向,团团围住了雪狼,以后者的视角,大概只能看到四面八方的刀尖吧。
“——我的箭根本不需要瞄准。”
他的话还未落音,百余把刀与剑齐刷刷冲了出去,一时间,教堂里回荡着‘噌噌’的破风声,雪狼为了躲闪就地一滚,所过之处的地面都被剑插满了。
他在如此情形下强撑了几分钟,终于有一瞬间失误,被一把短剑刺穿了肩膀,那把剑推着他抵到墙上,其余的武器蜂拥而至,很快,他就以一副受难的姿态被死死钉在了上面。
“困住了,这样可以吧?”
尤里西斯笑眯眯地看向我,像是在等待夸奖。
我没想到他竟能取得如此压倒性的胜利,霎时间惊讶得有些失语,他误会了我的沉默,得意洋洋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惊慌失措。
“你怎么了?是害怕了吗?”
他抓着我手腕的力度骤然变大,我知道他并不是想恐吓我,只是无意识的举动而已,就没有挣扎。
毕竟就算是无意识,他也不会抓疼我。
“没有……”
没等我说完,他又把我拉近了些,我能看清他每根轻颤的睫毛,这个人总是不擅长保持距离。
“别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