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二楼后,我立刻冲向那台吞噬人神智的乐器,却发现并无人在演奏,管风琴前空空如也,可它的四排琴键却灵动地跳跃着,好像有双看不见的手正上下飞舞,弹奏一首绝命的颂歌。
我上前摁住琴键,可丝毫没有影响这首曲子的演奏,仿佛它已经不需要任何操控了,是乐器本身在歌唱。
……没人弹?没人弹那更好办了。
人需要喉咙才能歌唱,没有了作为喉咙的音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唱。
我缓缓抬起手,让风暴在手心聚集,直到反作用力甚至让我自己都感到了疼痛,才松开手,放它肆意地向着管风琴而去。
小龙卷风所过之处,教堂的砖石地面都被掀飞,它接触到管风琴的一瞬间,就将其如纸片般扯碎,音管、风箱、琴键,全都被撕裂绞断,抛到空中。
龙卷风完成任务后就消散了,教堂也终于变得寂静无声。
我的头痛停了下来,远远望去,祭坛上那片白光已然完全消失——致幻魔法解除了。
我俯视着看向一楼,中殿的长椅上,那些被蛊惑的人们都晕了过去,睡得横七竖八,应该只是脱力了而已,并无大碍。
先把他们搬出去,再研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站在人群中后,我启动了传送魔法,面前的画面迅速扭曲又恢复,我却仍然站在原地。
疑惑中,我反复尝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传送失效了。
“……”
正在我思索着怎么把这些人安全的运出去时,在完全寂静下来的教堂中,却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打斗,奇怪之处在于,它是从我脚下传来的。
难道有密室?
那个致幻魔法把所有无关群众都聚集在了中殿,连我都险些被蛊惑,而我从距离管风琴最遥远的侧门刚推开门就中招了,这中间还有几扇铸铁门阻挡,说明这琴声混合着魔力,有极强的穿透性,根本不能规避……
——现在除了我还清醒着的人,不是使用这个魔法的黑巫师们,就是被抓住的人质。
教堂外的打斗声愈演愈烈,现在带这么多昏迷的市民出去简直是给对方送人质,我转而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潜藏的密道。
推开北耳堂的大门时,里面毫不掩饰地陈列着各式武器,寒光闪闪的一片吓了我一跳,但有些教堂在战时是重要的军需库,也挺正常。
一番搜索无果后,我把视线转向了祭坛前的十字架。
梦中的我很关注这里,也许是潜意识想传递某种信息。
与我原本世界里曾见过的十字架不同,眼前这个物件的宽和高是同样长度的,仔细一看,那条横着的铁棍上有隐隐血迹渗进了花纹中,好像谁受伤的手掌曾经握在这里过。
我把手放在同样的位置,用力下压,横杆竟然是松动的,十字架逐渐变成了正十字的形态,直到‘咔哒’一声脆响才终于停下。
不知何处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地面微微震颤,一条向下的通道逐渐显露在我面前,熟悉的声音从那之中传了出来。
是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