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妤思绪凌乱,见容少卿转身要走,心里忽地一着急。
她咬咬牙,急声开口问道:“容公子,我、我生前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问的突然,甚至很突兀。
积压的心底的问题一出口,魏听妤抿唇,心里却如释重负。
无论如何,她都很想知道,关于生前的事。
容少卿脚步一顿,心里有什么沉了下去,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一样棘手。
他站立在原地,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夜风刺骨,顺着宽袖卷入他的身体内,泛起一阵寒颤。
往事存于记忆里,总会带点飘零的酸涩。
冷风吹了许久,容少卿动了动木然的手指,轻声开口道:“魏姑娘生前,是一个不幸且无辜的人。”
她是一个不幸,无辜的人。
魏听妤突然发现,她开不了口了。
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她的心口,像是一团被挤压的棉花,不轻不重的,阻挠了她所有的情绪。
棉花沾了水,好似要将她活活闷死。
她有些喘不过气。
祁昀之不希望她提及过去,他有能力阻止她了解自己的曾经。
除了今晚,她很难有机会知道自己生前的事了。
魏听妤动了动嘴唇,如鲠在喉的刺痛,让她近乎颤抖的心生恐慌。
她的声音小的快要听不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容少卿抬头仰沐月光,望着半轮残月,目光渐渐覆上悲凉。
人都是残缺的,没有人是完整的一轮月亮。
可有的人,比残月更加悲惨,她生下来就是灰蒙蒙的。
灰色,象征着她一生的坎坷,带着噩运和诅咒的一生。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出生就注定的命运,谁都无能为力。
容少卿收回目光,温热的语气被夜风吹得有了几许凉意。
他说道:“魏姑娘,外面天寒地冻,不如进屋喝碗热汤。”
容少卿这个人,是疏离淡漠的。
他对谁都客气有礼,不冒犯谁,也不恭维谁。
有人说他,皎皎君子,芝兰玉树。
真正了解容少卿的人,都知道他极少真的温柔。
大多时候他都是以局外人的视角看待一切,冷淡如冰。
为数不多的真心实意,他都给了魏听妤。
容少卿话里含着关心和暖意,魏听妤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醒醒神,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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