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进来,将厚信封还给筱笙,又对筱笙做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筱笙乜斜了春晚先生一眼,准备出去。春晚先生留意到了筱笙乜斜的眼神,似有嘲笑之意,难道是嘲笑他和柴老板不识货?假正经?
“等等。”春晚先生说,“听柴老板说有个女大学生的姨父是富商,说的就是这个女大学生吗?”
“正是。”筱笙停下了脚步。
“刚才你还问这个女子怎么样,难道富商肯将亲戚拿来公关?”
“什么亲戚,别人可以认干爹,她不可以认姨父吗?”
“哦,哈哈哈哈,柴老板是正经人啊,不吃这一套的。送客。”春晚先生摇着头,笑着说。
筱笙昂首出来,到了门口,他和小乔稍稍站了片刻。他想,若春晚先生真无意留自己,看来这戏就难演下去了。这时,前来一个保镖,他递给了筱笙一张名片,说:“不好意思,我老板就是那样的人,你若还想争取,这是他的名片。”
筱笙问:“你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靠什么发达的?”
保镖说:“他做正经生意的,生意做得大,认识的官员多,但他反感别人找他搭桥,当然,一切看缘分,你回头试试吧。”
从春晚先生下榻的宾馆出来,小乔一只手捂着嘴巴,两条腿抽疯似的快速地前后交换着。筱笙在背后一边追,一边猜想:小乔这是怎么啦?牙疼?晕车?
进了林荫道,快跑几步就是公园。小乔终于在人多的地方停下来,将手从嘴边拿开,然后站着笑,蹲着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笑,狂笑不止。公园里的人都看着她,也许当她是女疯子了。小乔没想到,像筱笙这么古板的人,扮演富豪的家仆居然惟妙惟肖。“臭筱笙,我是认富商做姨父的?是富商任意拿来作交易的?亏你想得出。”小乔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你手里还抓着厚信封干嘛,别让绑匪误会。”
筱笙看看这里这只厚信封,也大笑起来。这里面装的其实是裁成百元大钞一样大小的复印纸。用这个道具,是想得到春晚先生和蔡局长共同敛财的证据,没想到春晚先生不中计,白忙活了;他包里的用来录像录音的玩意儿也徒劳无功,一句有用的台词都没得到。筱笙将厚信封塞回公文包里。他们为了研究下一步的计划,没有打车,而是边走边想计策。
“会不会真是我们错了,蔡局长真不是那样的人?”小乔问。
“我当时也这么问自己,但后来提到你,他居然叫我‘等等’,说明他想打听你和你姨父的关系,也想搞清楚你是不是可以用来作权色交易的,我看到这情况,就觉得有戏……”筱笙认真分析着。
小乔一听权色交易这词,心里就不舒服,显然是想到她和丁社长的那一层不敢说出的关系了:“筱笙你别说这么难听,不是我,是我们要演的戏里的角色,你要搞清楚。我看是没戏了,都被轰出来了。”
“轰出来是假,保镖给名片才是真。你看从头到尾,什么春晚先生呀,柴老板呀,一个真名都不出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防着每一个人?就说明他们干的是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放心吧,明天再联系一下,那些纸片别丢了,还用得着的。”
第二天筱笙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过去。对方知道是“香港富商身边的小郑”后,说如果不是违背原则的项目,其实你老板直接过来就可以,不要总拿庸俗的一套来腐蚀人。筱笙说那我再来一趟,谈谈您和老板面谈的细节。对方说很忙,等几天再说吧。
其实在这等待的几天中,春晚先生和柴老板——我们还是说郎中和蔡局长吧——已经在反复琢磨这中间是否有诈。蔡局长想来想去,自己的问题在雅林的配合下,都有结论了,没问题了,这几天也风平浪静,看来不用杞人忧天。所以,等筱笙再打电话时,郎中同意再次见面了。
这回筱笙和小乔都进了里间,一见面,筱笙就将厚信封取出,放在郎中身边,并拍拍公文包说:“先给您点见面礼,别嫌弃,后面还有。”
“别误会,柴老板喜欢的真不是钱。”郎中捋捋“山羊胡子”说。
“对对对,所以我们老板不只是给他钱,到时这个大学生和钱一起送到。”
“说了柴老板是正统人,又来这一套了你。”
“我们不必再说两家话了,以前您给过柴老板一个女大学生,嘿嘿,柴老板挺满意。柴老板对我们有这方面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