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勾唇冷笑了一声。谢慈道:“当年一夜之间莫名暴毙的长公主,先帝爷的亲妹——芳华。”骇人听闻的事实听在耳中,芙蕖除了懵还是懵。直觉告诉她距离一件阴谋的真相已经很近很近了,她浑身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谢慈再转头看向慧智,道:“长公主,请恕臣谢慈不敬。”南华寺是皇家的秘史,听说的人很少。但提起曾经那位芳华长公主,燕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芳华的长公主府,至今仍矗立在华阳大街的望楼侧,日日有人打扫,不染一丝尘埃,夜里灯火堂皇,与藕花街的彩楼遥相对应,丝毫不落下风。长公主有位驸马。当年芳华长公主恶疾暴毙,驸马爷悲痛欲绝,在公主府守了三年的孝期,回到朝堂的谢慈和芙蕖刚离开禅房,在院中站定,便有明镜司的人无声无息从天而降,破开禅房的门,鱼贯而入。谢慈振袖将双手背在身后,瞭望着远方天迹的阴云,道:“快要来山雨了。”芙蕖心想,他在等着什么?原来纪峥赠与的令牌,是这个用处。谢慈一不做二不休,借明镜司的势,直接将南华寺连根拔了。过了一会儿,明镜司一人从禅房出来,手里拿了一封信,呈至谢慈的面前,回禀道:“谢大人,慧智大师说,您想知道的,都在信里了,她还说有一事相托,希望您看在她和盘托出的份上,对她即将归京的旧人加以照拂。今日以后,她专心侍奉于佛前,再不过问俗世。”谢慈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再不过问俗世么……”他展开了信。芙蕖凑到跟前,见谢慈没有斥她离开,便安心大胆地扫了一眼。纸上只两行字——“先帝言,苏戎桂乃大燕第一直臣,可堪重托,赐尚方宝剑,并传密旨,谢慈如有不臣之心,可凭尚方宝剑无奏诛之,赦卿无罪。”制衡二字算是让先帝爷玩明白了。谢慈简直要气笑了。先帝终其一生,也学不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八个字。叫他盯上的,都没好下场。谢慈低喃了一句:“好玩的来了。”芙蕖没听明白:“什么?”谢慈道:“先帝爷的路数你还不明白,他要给你一样东西,必要取走一样代价。我们不如猜一猜,苏戎桂会为此付出什么呢?”芙蕖没有兴趣去猜帝王心术,她现在为另一件事情所困惑:“谢太妃知晓此事?所以她算计你和苏小姐到底为了什么?”谢慈将纸条放在手里碾碎,而后散进风里,道:“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和三年后的想法,或许天差地别,谁能说明白呢。”芙蕖琢磨了片刻:“我好像明白。”谢慈挑眉望着她,示意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