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对视,对妇人说的话十分诧异。乐舞灵不顾手臂上的伤口直流,扶起妇人,对她说:“你可有看见杀你夫君那人的长相?我会帮你们报仇,你如何确定那人杀你夫君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妇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起身微微靠在炉台边,推开乐舞灵扶她的手,思绪回到了几日前,停止了抽泣,回忆着说:“你们吃完饭走后,我刚想出门,就看见一个黑衣男子杀了我的夫君,我记得黑衣男子的那双眼睛,他也看见我了,却没有进来,只是从门口看了一眼,就跟在你们身后走了。我无法忘记那双带有嗜血冷酷的眼睛,我们夫妇从来没有得罪过人,为什么老天要让我们遭遇这样的事情,好心指路,却落得如此下场,天有不公啊。从此,我的这几个孩子要怎么生存下去?”
妇人说完,紧紧的抱住她的四个孩子,最大的孩子看见母亲哭了,站在母亲的面前对着乐舞灵三人说:“你们是坏人,欺负我娘,你们赶紧走,赶紧走!”男孩儿在炉台边拿了一把扫把,想要赶走他们。乐舞灵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心酸不已,如果换做她是这个孩子,恐怕也会这么做吧。
“这还有一百两,留给你们,你们好好生活下去,至于是谁杀了你们的爹,我会找出来,给你们报仇。”乐舞灵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银票,把它放到了男孩儿的手上。
妇人哭得伤心,不仅没有把乐舞灵先前给她的五十两收起来,就连乐舞灵给孩子的一百两也扔了出去,伤心嚎叫地说:“谁稀罕你们的银子,你有再多的银子也换不回我的夫君。”嘭地一声,妇人撞向了炉台,眼角的泪还没有拭干,当场咽了气。四个孩子和乐舞灵三人没有想到妇人会这么极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孩子们趴在妇人的尸体前放肆大哭,而乐舞灵看着妇人的尸体又看看面馆老板的尸体,拉起跪在地上痛哭的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中老大是男孩儿,剩下的三个都是女孩儿,乐舞灵对最大的男孩儿说:“我会把你的爹娘厚葬,你要不要跟我走,学习武功,找到杀害你爹的人,为你爹报仇。”
“我愿意。”男孩儿连想都没想地回答道。之后,男孩儿说:“那****躲在娘的身后,也看见了那个黑衣人的眼睛,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若是看见他一定会认出他。姐姐,我知道杀害我爹的不是你,所以不会恨你,但请姐姐教我习武,照顾我的三个妹妹,邦儿在此叩谢姐姐了。”
男孩儿知道现在唯一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三个人,爹娘都已经死了,家里没有亲人只剩下他们四个孩子相依为命,他能够照顾好妹妹们,不怕吃苦,但他知道,如果拿着乐舞灵给他们的一百五十两,刚开始的日子也许会很好过,未来就不好说了,他希望他的妹妹们能够好好的生活,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只有这一个选择。
男孩儿的眼神真诚,乐舞灵有些动容,却没有开口。花舞宫里面有太多人,全部都是她的手下,为了花舞宫上下的安全,对眼前的这个孩子她不能冲动。男孩儿句句恳切,但他父母的死毕竟跟自己有所关联,若是他进了花舞宫后,对自己没有放下心里的仇恨,她的花舞宫首当其冲受害。
乐舞灵的理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残酷,男孩儿见乐舞灵没有说话,心中的希望渐渐破灭,他知道刚才自己拿着扫把赶了她,不答应他的请求也在情理之中,就当男孩儿心里唯一的希望要破灭的时候,白阙说话了。
“邦儿,姐姐那里全是女孩子,生活不便,你想学武功我可以教你,至于你的妹妹们。”
“你的妹妹们我能够照顾,姐姐生活的地方确实都是女人,你是男孩子跟一群女人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妥,但我可以答应你会好好照顾你的妹妹们,若是你想见她们随时都以见,如何?”乐舞灵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阙,她觉得白阙就是她心里的蛔虫,知道她的想法才毅然帮她解决眼前的问题。
“姐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邦儿在此谢过姐姐。这是我二妹,仪儿,三妹,锺儿,四妹,幺儿。我这几个妹妹体弱多病,麻烦姐姐悉心照顾了。还不知姐姐叫什么。”
“叫我灵儿姐姐就可以了,这个以后可就是你的师父了,还不赶快拜见师父。”乐舞灵对着邦儿说道。
“等你跟我回到丘陵欲蔚的时候再拜师,来得及。邦儿,我这一生下属无数,但徒弟……”白阙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乐舞灵,乐舞灵当然知道白阙的意思,没等他说,乐舞灵先开口了。
“师父的武功高强,我也是他的徒弟,原本他的徒儿只有我一人,如今多了你,以后该改口叫我师姐了。你放心,你的事情就是师姐的事情,你的妹妹就是师姐我的妹妹,我会把她们照顾的无微不至,邦儿师弟,要好好学武,等你练好了跟师姐比试一番。”
邦儿擦干了眼里的泪水,跟自己的妹妹们说:“过来,从此师父和师姐就是我们的家人,你们要切记,她们是我们的恩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辜负恩人,知不知道。”邦儿就像一个老成的男人,对自己的妹妹们说着这些连乐舞灵都想不到的话,除了感动,还有佩服。
荼予阳从始自终都没有说话,看着白阙和乐舞灵两个人一唱一和,他认为自己有些多余。这种想法却在乐舞灵叫他的时候转瞬不见。
“予阳哥哥,你怎么了,一言不发可不像你,看来我们得租个马车,到州郡国的国都吃个饭才行,我们到是无所谓,可不能饿着孩子们。”乐舞灵在与荼予阳说话间,白阙就把乐舞灵受伤的手臂包扎好了,所幸伤口不深,只是看破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敷上药五天之内就会恢复的完好无损,白阙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
由于乐舞灵的手臂受伤不能抱几个月的幺儿,就牵着仪儿和锺儿的手走,邦儿自是站在白阙的身边,最小的幺儿自然就落到了荼予阳的怀里,刚开始荼予阳还不乐意,可白阙跟他说了一句话后荼予阳开心地抱着幺儿,嘴里还哼着曲儿,逗幺儿笑。
乐舞灵好奇白阙到底对荼予阳说了什么,能让他乖乖就范做他不愿做的事情。白阙只是微微一笑,不说缘由。乐舞灵想去问荼予阳,正好看见荼予阳脸上贱笑的表情,乐舞灵把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吞进了肚子,荼予阳这个样子她实在接受不了,看起来跟发春的野猫,令人发毛。
白阙刚刚对荼予阳说:“你拿幺儿正好当作练手,省的以后你和乐舞灵的孩子出世后,你措手不及,把自家的孩子弄痛,你说对不对。”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搞定了百般不愿的荼予阳,由此可见,丘陵欲蔚的黑白古主中,当属黑古主的地位稍高,毕竟在丘陵欲蔚里能让白古主听话的人也只有他了。
这几人的组合很是奇怪,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要是一男一女或是一男两女带着这四个孩子自然没有什么看头,两男一女带着四个孩子就有些奇怪了,人们的好奇心总是很强的,细声细语地讨论着乐舞灵三人的关系,听得乐舞灵一阵头疼。
她真的很好奇这些人的想象力怎么会这么丰富,说什么的都有,乐舞灵懒得听人们议论,不顾世俗的眼光,牵着两个女孩儿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州郡国的国都——满沙城。
一行几人随便找了一间饭馆吃饭,由于幺儿太小吃不了他们吃的东西,荼予阳把幺儿放到白阙的怀里,自己去别的地方买些羊奶或是牛奶给幺儿喝,而乐舞灵向老板要了些米汤和苹果汁,给幺儿喝。这些个孩子中他们对幺儿最为上心,孩子太小,他们都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手忙脚乱的时候太多了。
幺儿在来满沙城的路上没哭没闹,荼予阳正在自豪自己是个带孩子的能手,一股臭味儿,让荼予阳收回了得意洋洋的神情。幺儿拉了,拉在了荼予阳的身上,荼予阳皱着眉头看着幺儿在他身上的杰作,心头别是一番滋味。
“叔叔,把妹妹给我抱吧,真是对不起,我替妹妹跟你道歉,弄脏你的衣服了。”邦儿愧疚的对荼予阳说抱歉,而荼予阳这个时候很是大气地对邦儿说:“没关系,我喜欢这个小丫头,我去换身衣服就是了,我得给幺儿弄个尿布,既然她这么喜欢我这个外袍,一会儿我就把这外袍撕成条状,干净的地方用来当幺儿的尿布。幺儿,你说好不好啊,你马上就有尿布了,到时候可以尽情的拉。”
来不及吃饭的荼予阳要了许多东西打包等着一会儿路上的时候吃,白阙租了一辆大马车,足以坐下他们七个人,驾马车的是一对年仅四十的夫妻,是大马车的主人,平时以租马车赚钱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