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面对来人,乍看之下就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乔大夫,对不起。”易明雄走到她面前,先认真的向她道歉后才道:“先前的事还请乔大夫别放在心上,我家少爷他只是对这次的治疗满怀期望,不料结果却和过去一样,他才会……”他说着摇了摇头,露出既痛苦又心疼的神情,好像不忍再继续往下想、往下说的模样。
乔雨青没有应声,只觉得这个人如果真是内鬼的话,难怪司马君泽怀疑不到他头上。
瞧他此刻情真意切、忧虑心疼的模样,若非她早有防备,对司马君泽身边的人都抱持着怀疑与不信任的态度,她也肯定不会怀疑眼前这个人对司马君泽的真与忠心的。
当然,现在一切都只是怀疑,内鬼叛徒是不是眼前这个人还不得而知。
“乔大夫,我家少爷的身子现今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可不可以和我说实话,到底少爷的病还有没有救治的希望?”易明雄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问道。
乔雨青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来了,终于进入主题了。
她不动声色,撇唇答道:“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家少爷的病不好治,现今遇到的问题其实也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你家少爷过去的脉案我也看了不少,病情会反覆、会突然病情加重也都属于正常病况。”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哼笑了声才又接着说:“我以为这样的情形你们早该习以为常了才对,没想到你家少爷竟然会是那种反应,还真是出息啊。”她的表情极度嘲讽。
易明雄表情尴尬中又带点无奈,他开口为主子缓颊。
“少爷因为身子不好的关系,性子一直都是不愠不火、清清冷冷的,但这样不是少爷的真性情,这回少爷会这样,或许是压抑太久再难承受更多的关系。”他说。
“这事我不管,我只管治病。”乔雨青摇头道。“易大叔,麻烦你去跟你家少爷确定,他到底还要不要我继续替他治病,如果不需要的话,就请易大叔派个人送我回黄土村。”
“治,当然要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绝不放弃。”易明雄迅速答道。
“易大叔能替你家少爷做主?”乔雨青挑高眉头。
“我会说服少爷。”易明雄坚定道。
乔雨青不予置评的扯了扯唇。“总之,等确定治不治之后再跟我说吧。我回药房去了。”说完,她迳自转身走。
这回易明雄并没有出声挽留她,由此可见她刚所说关于司马君泽病情反覆的说法暂时取得了他的信任,稳定了他作贼心虚的那颗心——如里他真是那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叛徒的。
司马君泽的病当然得继续治,乔雨青对易明雄所说关于不治的话全是她胡扯,她敢这样胡说自然是因为她知道以司马君泽的聪明才智,他肯定能够明白她的用意,并且会替她圆谎。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事隔一天后,再度来到别院为司马君泽治病,两人对看一眼,心照不宣。
乔雨青坐下来之后,照例先为司马君泽号脉,确定他身体的情况之后,这才开口,“因为病情有变的关系,说明了先前的治疗方法并不是最正确的,从今天起我打算换种治疗方式。”她告诉他。
“乔姑娘是大夫,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听大夫的。”司马君泽虽不积极却也合作道。
乔雨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说:“你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受点挫折就会灰心丧志的人。”
司马君泽扯了扯唇,没有应声。
一点挫折吗?
她不是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所受的不是挫折而是打击,不知道他心伤有多么的重,又过去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不只一次想死,想死了便可一了百了,再也不需要为那些不爱他的人心痛难受,可是就这么死了他又觉得不甘心,会死不瞑目,因为他连要害他性命的主谋是何人、这般不欲他生的理由又是什么都不知道,叫他如何甘愿去死?
过去两天他度日如年,痛不欲生,想不明白这些年他辛苦挣扎的想要活下去到底是为了谁?又为了什么?
到现在他依旧想不明白,只知道要他现在死他绝不甘心,他一定要弄清楚在他身边对他下毒之人是谁,幕后主使者又是谁,还有目的是什么,否则他一定会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