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流氓兔,如果不是因为他,便不会在给到他希望之后再无情的弃他而去了。
沉醉看着荆斐,道:“明明你答应过我,要放过他的……”
荆斐的嘴皮动了动,最总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忽而,梁觞却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响起:“我们,给过他机会的。”
沉醉大笑起来:是么,他们给过它机会么!
沉醉斜睥着双眼,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好哥哥在浮芜殿中干过“好事”:故意将他的异状透露给的兔子,到现在,还要他相信他们所作所为,只是单纯地让他的兔子“知难而退”,真当但他的菱荇什么都不知道么!
“哈哈,哈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沉醉捂住眼,神情若癫。
晨曦的光晕渐显,黄泉之花彻底凋零。
纷飞的红云中,沉醉放下手,荆斐两人这才注意到攀沿在其脖上的桃纹,只是刹那,便弥散全脸。老妖睁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哥哥,斐哥哥”,沉醉出生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寄养的宫外,与寻常家少年无异,即使在被接入梁宫之后,他还是喜欢用民间兄友之间称呼与之亲密之人,即使后来,他们生出了无法逾越的间隙,但此时此情亦在,他道,“我们,都有罪。”
曾听人讲过狼与狐狸的故事,两者同时掉入了陷阱,猎人道两者只能用猜拳的方式决定哪一方能活着离开,狼与狐狸约定同时出石头,结果的抱着必死之心的狼拥着狐狸的尸体:“我明明出了剪刀,却哪想你确出了布。”
他的哥哥们便是自作聪明的狐狸,沉醉怎忍心不帮助他的哥哥们,菱荇来之前,这孤苦的世间,他们便是他唯一的归处。而他布在伪帝身后的术法,只会进一步弥补荆斐术法的缺陷,让神龙,再进一步深陷而已。而现在,这术法,快失效了。
远在北都的帝王突然昏死与地,不醒人事,自心脏处蔓延而上的桃纹尤显醒目。
“圣子大人,奴等祈求大人的宽恕。”尤尧们虔诚跪俯与地,卑微道。
天,逐渐变得亮堂,暴雨之后,寒水随之水涨船高,眼角一扫,沉醉看着水中的尤尧。伸手,一只年幼的尤尧温顺的磳了磳他的手,这些卑贱之物确实有罪,他也并不想轻易宽恕它们,道:“尔等是为从罪,黄泉之境再为我掌船之日,便是汝罪被宽恕之日。”
摆了摆手,继续道:“现在,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年迈的祭师愣了楞,随之,尤尧们纷纷剥离的鱼尾,恢复了原本人类的模样,朝着沉醉的方向拜谢后便渐渐隐匿如黑夜之中,前方,是此世与彼世交接的黄泉之境,是为禁忌,从此之后,他们便只能在漆黑的幽冥之境中,受尽万千寒水万千锤炼,直至救赎之日到来。
“沉醉”,梁觞想要说些什么,但还不待开口,荆斐暮然口吐鲜血,他急忙接住对方向前倾的身体,惊呼道,“老妖!”
而似是预见了此番结果,沉醉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这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夕日的兄长惊徨。
“大人,您做了什么?”蓝姬的剑架在沉醉的脖颈,道。
他做了什么?沉醉眼露嘲讽,甚觉得可笑。
是哩,如果有活路,谁人会想到死,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哥哥们才是真正自作聪明的狐狸。
蓝姬的剑划破皮肤,鲜红线丝出来,而沉醉只撇了蓝姬一眼,蓝姬的身体僵在原地。此情此景,他明明应该畅意大笑的,但心中却盛满了无尽的悲哀,恰似三月不尽春水一般,任由,缓缓向前。在距离两人咫尺之间站定,他明知故问道:
“哥哥,你们,现在知道我的命轨了么?”
梁觞的眼神不断动摇着,夹杂着怨恨、无措、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决绝。沉醉一边继续向前,一边道:“你们自以为参透了命盘,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被命盘玩弄在鼓掌之间。”在两人面前站定之后,沉醉单膝跪地,右手迅猛的按压住荆斐的心。
“咳!”老妖咳嗽着苏醒,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梁觞,沉醉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他以为,这一天,会晚一点到来。可没想到不管怎么做,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与帝王之间楔终了,神龙已开始苏醒。”
弑父杀弟的帝王早已是罪孽深重,他本不该坐上那个位置,是沉醉暗中辅助老妖施法,这才让神龙勉强承认现任的梁王。但现在,沉醉的暗施的助理断绝,神龙苏醒,便意味着一切都将步入“正轨”。即使是奉仙,也难避遭到反噬。
“不,还有机会的”,梁殇抓住沉醉的手,道,“异子的心,是万能之匙,一定能他的。”
“觞儿,现在不能了!”老妖认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