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凌心底对云漠生了疑虑,眼前这个人她似乎真的看不透了,他究竟是谁,为何会以假面示人,她想不明白。
一路上他一脸暖润笑容,俨然温雅佳公子模样,可她如今却是心思翻涌,面对他的嘘寒关切,她却生了警惕之心无意与他交谈,好在云漠只当她乏了,淡淡一笑,只道:“一夜未睡,想必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
芙凌心中五味陈杂,他是他的恩人,可他们二人之间却夹带着隐瞒与欺骗,他这般关切之态,让她如何面对!
“云漠……”她蓦地开口叫住他,然而在他转过身回看她时,她又一时语塞,千言万语在心,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漠只对她温和一笑,便继续向前而去,然而走了没多久,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面色蓦然一变,而后极快的拉住她隐到了墙侧一角。
她疑惑的看着他,云漠这般动作显然是在避开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她看了过去,却见前方巷子里站着的却是秋少霖。
此刻天色还是微暗,然而芙凌却仍清楚的看见秋少霖手中拿着的是一颗散发着红绿两光的圆珠,她身子一震,这珠子她认识,正是疏影的夺魂珠!
而秋少霖身前的地面上此刻正躺着一个女子,身上一柄长剑从女子背部穿胸而过,血水沾湿了衣衫,女子一动不动,显然是没有了声息,女子面部朝下,她看不清女子的脸,疏影的夺魂珠如今在秋少霖手中,她与疏影一起长大,她自是了解她,若不是迫不得已,疏影绝不会将夺魂珠拱手送人,可看地上女子身形,却比疏影要娇小许多,显然她不是疏影。
芙凌眉头紧皱,却不知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再看一眼身旁云漠,他也正看看前方之景,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相对无言,谁都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不约而同转过了脸,目光再次放到了秋少霖身上。
却见秋少霖拿着珠子看了良久,只听他道:“是夺魂珠无疑,这珠子透着一股血腥味儿,确是杀人良器。”说着,他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女子,用脚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
女子的脸露了出来,芙凌一惊,这女子不正是与那刘大头一伙儿的春月么?!
“夺魂珠虽是从这女人身上得到,可这女人却似乎并无多大内力,能一剑取她性命实在出乎意料之外,谁也没有见过那魔教疏影,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疏影却是难从判断。”秋少霖蹲下身凑近春月尸身,淡声说道。
芙凌更是疑惑,按照秋少霖所说,看来春月之前拿到了夺魂珠,可她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罢了,她又怎会得到,疏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少主,那眼下这女子尸身如何处置?”秋少霖身旁侍从问道。
秋少霖沉默片刻,围着春月尸身转上几圈,忽然看向了身旁一干侍从,问道:“在你们眼前的这女子是何人?”
侍从们面面相觑,这问题少主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又怎会知晓。
却见秋少霖忽然正色道:“兄弟们,齐达副庄主被杀已有一段时日,我们玉剑山庄一直苦查凶手,就在前些日子终于有所眉目,齐达副庄主乃是被魔教奸邪疏影所害,今日大家齐心协力费尽心神终将疏影捉拿,为齐达副庄主报了仇。”
他话音刚落,一干侍从皆是震惊之色,刚才少主还说不能确定这女子身份,如今却又信誓旦旦说此女便是疏影,然而他们几人都是秋少霖贴身侍从,跟随他将近十年之久,对于这位少主心性也甚是了解,细想之下,便蓦地明白秋少霖话中之意,齐达副庄主被杀一事久不能结,少主全权负责追杀凶手之事却一直没有结果,江湖之中多少人暗自笑话,今日以这女子之死便能将齐达副庄主被杀一事告一段落,对于少主来说岂不解决了心头大事,少主一身轻松,他们这些贴身侍从自是也再无困扰。
“告诉我,你们可知今日杀的是谁?”秋少霖再次问道。
“少主,是魔教疏影。”这次,所有人皆是异口同声。
秋少霖满意一笑,“既然是杀害我玉剑山庄副庄主之人,那便是我们的仇人,对待仇人我们岂能让之好过,这疏影尸身便将她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是!”众人应道,随后抬起春月,跟随秋少霖快步离开了巷子。
巷子里安静异常,直到看不见秋少霖等人身影,芙凌这才和云漠从角落站了出来。
芙凌抬眸去看云漠,却见他一脸平静,只望着秋少霖离去的方向微微眯眸。
“想不到所谓的名门正派却是如此解决门中血案的?秋少霖,他倒是让我重新认识了一番。”她看了眼地上那一滩血迹,轻声一叹,“那女子是与刘大头待在一起的春月,她竟然死在了秋少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