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我身上有药包…」伍少祺著急得直跳腳。「你要不要干脆广播一下?」安格丰搭上他的肩硬是带人往巷尾走,「放轻松,搀我一下,我他妈的被你搞得头晕眼花。」「我才被你搞得头晕眼花!」伍少祺咬着后槽牙低骂一句,但骂归骂,还是伸手环住他的腰,薄薄地握在掌心,「你这么瘦力气还那么大?」「呵呵,所以跟你说要训练嘛。」安格丰侧过脸,笑着在他耳边调侃一句。☆、ch8拐过街角伍少祺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夜晚如此沁凉但他硬是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知道怕了?」安格丰低声笑着。「你酒醒了就自己站好,」伍少祺粗暴地把他推开,安格丰没防备,往旁边趔趄两步干脆蹲下来,拧眉瞪他说:「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今晚确实是安格丰救了他,伍少祺不好发作只好讷讷说道:「你没事的话我走了。」「走去哪?你现在还要回店被去自投罗网?到底有多傻啊你,」安格丰悠悠颤颤地站起来,有些佝偻地揉着腹部,「去打辆车,送我回家。」伍少祺冷冷瞪着他不说话。「看在我让你免于被抓的份儿上,打个车送我回家不过份吧?」安格丰讲话有气无力,躬着身体一手撑在大腿上,「嘶…太久没这样喝混酒,真招罪…」伍少祺轻轻地叹口气拿出手机用app叫车,转头问他:「你家地址?」「你不是知道吗?第一次我跟你问路的那个地址…」安格丰勾起嘴角扬扬眉,笑得很欠揍:「我可是付了大笔问路费呢。」「谁记得啊!」伍少祺吼回去,「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走人!」「脾气真大…」安格丰老实的把地址报给他。车子没几分钟就来了,安格丰上车就把自己蜷了起来一声不响,伍少祺贴着车门坐,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仍然惊魂未定,如果他被抓到,可不是单单被关的问题,老爸那边债务解决不了,才是他最担心的。「到咧,一共85。」大半夜路上没车,很快就抵达目的地,司机把车顶的小黄灯打开。「哦,」伍少祺用手肘捅了捅安格丰,「你家到了,付钱。」可是安格丰仍然蜷成虾米,头压得很低闷不哼声,伍少祺再度无奈地叹口气,他钱包衣服手机都放在店里,还好口袋有客人给的小费,零零散散地先付了钱,再苦大仇深地把安格丰扯下车。伍少祺把人架到门口,哟,还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呢,他没好气地晃了晃不醒人事的醉汉,「钥匙呢?」安格丰意味不明地哼唧两声,伍少祺随手拍了拍他裤兜外套口袋也没听到钥匙声响,凑进门把一看,是指纹锁,安格丰一只手搭在他脖子上,只好先拿垂着的那只手歪歪斜斜地按在锁上。终于在搞得满头汗的当头开了门,伍少祺推开门直接把安格丰丟包似的摔在玄关,「咚」地一声也不知道撞到哪儿。「说你瘦,扛久还挺沉的。」伍少祺抹了一把汗,居高临下看着安格丰,兩手一拍正想说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哪知缩在地上的人先哎哟哎哟叫了两声,捂着嘴挣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往屋子里奔向浴室。没有人比伍少祺更了解醉汉的各项反应,这是去吐了,他不着不急慢慢脱了鞋走进客厅,扯开嗓子喊:你还好吗?浴室的门关着,隐隐约约传出呕吐声。伍少祺撇撇嘴在房里转一圈东看西看,窗洁明净配色典雅,但空荡荡的,像在居家杂志里会看到样品屋,一楼就是客厅、餐厅、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跟运动的区域,厨房跟餐厅之间有个中岛式吧台,倒吊了一整排玻璃酒杯。「酒鬼…」他嘟嚷着,一屁股坐在灰白色l型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真他妈舒服,抱枕搭配沙发颜色放了整排,他随手拿了一个抱在怀里,整个晚上也就只有这一刻是放松的。安格丰差不多把晚上喝的十几杯调酒不管是长岛冰茶还是血腥玛丽通通吐光,他从马桶边爬起来把自己挂在洗手抬上,嫌弃地看着镜子中狼狈又凌乱的人,真是名符其实的花钱找罪受。既然都在浴室里,干脆把上衣裤子全扒了,打开热水当头冲下时发出一声放松的叹息,身体好的人循环代谢快,刚刚吐完他就醒得差不多,现在洗澡发个汗,这场酒就能仅仅醉在今朝不用把后遗症留给明天。浴室里没有换洗衣物,安格丰扯了条大浴巾往腰上一系,又拿条毛巾盖在头上边搓揉边走出去,打开浴室的门才想起来送他回家的小鬼是不是走了?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怀里搂着抱枕在沙发上打盹的伍少祺。安格丰走到沙发旁,没有特意放轻动作但伍少祺睡得很沉,背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脑袋垂低低的快碰到大腿,这睡起来明天肯定腰酸背痛,安格丰往他肩膀一推,他便像个软绵绵的布娃娃往另一头倒去,落在沙发上几乎没有声音,搂着抱枕的姿势也丝毫不变,安格丰又把他的脚也放上去,让整个人躺平。小孩就是小孩,睡着了天塌下来也没感觉。伍少祺在睡梦中撇撇嘴,长长地吁一口气,好像奔波许久终于可以歇息似的,安格丰每次跟他碰面都是剑拔弩张,没想到这厮睡着了倒是乖巧无害,两道总是竖着的剑眉现在像飞翔的海鸥翅膀一样,平缓而舒展。睫毛纤长地弯了个柔和的弧度,连锐利的下颚线条现在看起来都因为瘦伶伶而显得特别无辜,全身上下就剩那胡里花俏的发色还是这么扎眼。安格丰拿条毛毯轻轻给他盖上,在拎起伍少祺垂在沙发外面的手时,发现掌心指头全是厚厚的茧,层层迭迭诉说着曾有的努力。他看了半晌才把伍少祺的手放进被子里,转身回房,太久没熬夜了,过了睡觉的点,这会儿恐怕难以入睡。伍少祺醒来之前正做着好梦:学校外面小吃街上的廉价牛排馆祭出跳楼大优惠---牛排铁板面只要1块钱!果然招来整群永远吃不饱的学生,他也是其中之一,正挤在人群中努力往店门口靠近,饥饿难耐却寸步难移,只能一直翕动鼻翼大口大口吸着牛排香,他好不容易挤入店内,正准备点餐时…他就醒了!眼睛眨了又眨眨了又眨,还是没能从头顶的天花板回想起这是哪里,莫非还在梦里?所以牛排的香气才会越来越浓…「醒了?」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他猛一回头,在看到安格丰的瞬间想起昨晚的林林总总,吓得他立刻从沙发跳起来立正站好,满脸窘态,艰难地组织语言:「那个…昨天我就坐一下…想说你吐了…」「我放了衣服在那边,你应该穿得下,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安格丰来回穿梭在餐厅跟厨房之间,厨房里传出煎肉的嗞嗞声,「洗完就差不多可以吃了。」伍少祺看着客厅桌上折迭整齐的一套衣服,越发觉得身上这套从昨天穿到今天的制服相当不舒爽,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拿了人家衣服进去浴室洗澡也不太对,更何况这还是安格丰的。安格丰两手各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见他还愣在那里,扯了扯嘴角笑着调侃:「还在客气什么?叫你去洗澡换衣服就快点去,那时偷我钱包时怎么不见你有那么客气?」这激将法下得又巧又够力,伍少祺果然瞪他一眼之后就抄起衣服往浴室去,快速冲了澡,头发擦个半干就开门出来,一踏出浴室就被满间的咖啡香包围。「你要咖啡还是牛奶?」安格丰拿着一个玻璃壶问他,「或是咖啡加牛奶。」「不用麻烦,我等会儿出去买。」伍少祺沉声说。「买什么?煎饼果子韭菜盒子还是大肉包?」安格丰把玻璃壶放在隔热垫上,拉开椅子坐下来,「一大早吃这种高油高淀粉的食物,对肌肉的生成一点帮助都没有,徒增脂肪。麻不麻烦我都做了两份,你就当帮个忙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