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一行跟夏楼告别之后,紧赶慢赶,正好没有错过醒山官衙的赏才会。
他们到时,官衙内已经人山人海,门口的两条鹿由衙差牵着无人问津,都望着锦楼里的两位姑娘。
听说那两位姑娘因为父母定亲意见不合,于是自愿来当锦标,正好圆梦“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越钦护着栖乐往里头走去,嘴里还在说:“人多,小心点。”
栖乐好似没听见一般,一股劲地往里走,果不其然被人推了一把,所幸并未摔倒,只因身后被人伸臂挡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知道是越钦,但已见不到什么亲密举动。
见栖乐愣在原地,越钦站在一旁,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走吧。”
得了刚才的教训,栖乐走得稳妥一些,因在人群中走,费时久了一些,等她到能看到台上情况时,正好听到夏楼丈夫的名字远目。
这还是离别的时候,栖乐特意问夏楼的。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远目竟然以未婚身份,要求那两位姑娘。
“得两位佳人,可解小生命犯孤鸾之困,还愿县老爷成全。”
命犯孤鸾之人本不宜娶妻,但有人开了先例,作了他解。
说是所谓命犯孤鸾者,乃是单了一人;若是两女一男,除去一双,依旧单了一个,也算是符合孤鸾之命。
如今他冒用前人解释,企图将两位姑娘都带走。
占了他人的好处,后头中榜之人定然不满:“纵使你位居第一,也不能以命理之说,抢他人姻缘。”
远目朝他俯身一礼,不急不徐道:“兄台此言悖也,解我之难,亦是免姑娘之难,同时全了县老爷之贤明,也全了兄台的义气。”
“说得冠冕堂皇,你这厮休要贪心,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所以凭空捏造命理之说。”旁侧又加入一人反驳。
远目笑着摇了摇头:“难不成我要将亡妻的白骨挖出来证明,若非怕误佳人,我又何必重提这锥心刺骨的命理之说。”
着实是精彩绝伦。
越钦垂眸看向栖乐,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去过赋形园,此戏较之彼戏,孰更拍案叫绝?”
栖乐不想回答,故意岔开话题:“巧了,我也想问星纪一事。”
越钦低头,等着她开口,只听她说:“吏部给如此品行败坏之人授官职,你们星次台会不会管?”
“何必等到那时,阻止现在的罪孽才最迫切,怎能再误卿卿佳人?”
“你想如何管?”栖乐好奇一问。
越钦嘴角一勾,将手举了起来:“慢着,还有人不服。”
这一声,正好抢在县老爷说话前,他看了过来:“是谁?”
“台上远公子的夫人所救之人。”
一瞬间,众人都看向越钦手指的方向,栖乐已带上面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遑多让地上了台。
彼时就有人不厌其烦地问:“明理之说是真得吗?”
栖乐牵出一抹笑容:“命理玄妙,岂是寻常人、寻常事能够推算。”
适才那人的表情明显就是运筹帷幄,远目显得有一丝慌乱:“既然吾妻是你的恩人,那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姑娘不报恩就算了,怎生还破人姻缘?”
栖乐似听了一件好笑之事,嗤道:“虽说夫妻一体,可帮我之人是你的夫人,你并未帮我,我为何要视你为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