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兹雪,因时兴灭。
拂晓,雪已成融化之势,物未赋相,地未班形。
越钦是背着栖乐去正名台的,正名台两侧的槐树滴滴答答在下着雨,被半空的太阳照得炫目。
栖乐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喃喃:“初雪开霁,是个好兆头。”
越钦却道:“你想见的人来了。”
栖乐缓缓从越钦肩头扬起脸,先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才看向前,延暮站在越钦三尺处。
延暮的身侧还站着一人,是姚效。
他的靴上并未沾雪,以一种近乎苛刻的举止,善待这世间一切,包括即将化水的雪。
有情的,无情的,在他这里一视同仁。
冬阳掠过来时,他郑重地朝栖乐拱手:“栖先生,君子不分男女,你为吾辈所敬。”
“请你恕我退缩之举。”
栖乐搭着越钦的肩膀:“姚先生既已同归,长在目中的仍是志向,并非兴到则求,兴阑则止,故而也无所谓论恕。”
“先生自去跟人了断,我为你护航。”
姚效退了两步才走向正名台的殿中。
延暮上前把了一下栖乐的脉搏,眉头一皱:“越钦,你便是如此照顾小师妹的。”
“就算撇开官职,论资排辈,你也不该如此指责我。”越钦怼了一句。
延暮轻飘飘道:“在云阙麾下,就无资无辈,你若是照顾不好她,小师妹我就带回改尘阁养着。”
“也比你这养得半死不活强。”
栖乐拍了拍越钦的肩膀,试着安抚他的情绪,才朝延暮道:“延阁主,你少说两句。”
延暮抬眸:“你都如此了,还护着他?”
栖乐道:“他是人,不是神,自然得护着。”
延暮无话可说。
正名台的殿内,利慎看着姚效单刀赴会,不屑道:“十二子选了一个最窝囊的来当代表,是看不起本官,还是太看得起你。”
利慎本就是捡来的命,当着济元帝的面子,他就开始如此口不择言。
姚效并未理会他,而是朝陛下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济元帝平静道:“你曾是吏部的官员,在利尚书名下做事。”
“正是。”
“要为何事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