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信,”任岘专心帮他挑着烤鱼里为数不多的鱼刺,把每一块都仔仔细细看过,最后再放进他要进餐的盘子里,眼里的宠溺不加掩饰,“如果真的是梦,我坚信这是美梦,因为在梦里,上帝让我看到了天使,他会哭,会笑,会让我揪心,也会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他帮应颂满上酒,轻轻地道:“最初我在奶茶店里遇到了你,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问你的话让你认为我有妻子的,不过让你挑选的奶茶是我买给咱们院里的一名女老师的,是为了感谢她常常在我课有调动,忙着的时候带阿诵出去散步的,不过我想这一次我更想好好感谢她,是她让我遇见了你。
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师娘的字眼我就知道是你误会了,但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逗逗你,之后我说出的每一句师娘,都是你。”
应颂愣住了,那从男人最开始说的那句师娘正生他气呢,原来是指自己因为他撕毁了自己的画而生气,当初根本就听不出话外音,现在套上了另一层关系后,怎么回味怎么暧昧。
应颂磕磕绊绊问道:“那昨晚的奶茶呢?”
任岘:“为你买的。甜吗?我也喝了,我觉得很甜,至今也不敢忘了它的味道。”
应颂并没有沉寂几时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全身的血液也因此而沸腾不已,他的嗓子有些哑,连忙喝了一口酒水,舌尖苦得直发麻:“纸条上的字也是留给我的?”
任岘没有任何回避:“是。”
应颂握着杯子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你简直就是胡闹,你知不知道我猜不透你心思时有多困苦?我恨不得把你从电话里拎出来揍。”
连日来的事件让委屈通通涌上心头,每当提到这种话题,应颂都感觉到无比的沉重,完全没了之前的状态,他喃喃道:“怎么会呢,你胡闹为什么我也这么疯狂?我太奇怪了,我明明不想的。任岘,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搞我,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任岘就像听到了什么无比可笑的荒唐话,嗤笑道:“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没计较过后果,给你点烟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婉拒了我,或许我还会压一压自己的性子,但如果你凑过来就着我的火抽烟了,你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追。”
“但你是我学生啊,亲传的学生啊,那时候我总是在抱怨上帝,为什么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又不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追你的身份?我整夜整夜的想,你的身影就在我的脑子里愈发清晰,让我发痴发狂。
今天一直在问你有没有睡好,只是因为我彻夜难眠。我……”
“舌尖还疼吗?”应颂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任岘摇摇头说不疼。
但几乎是同时,二人都浸在了刚刚疯狂的公园背后吻之中。
舌尖翻搅时纠缠着的温热鼻息,和被受了伤的男人一一舔了干净的嘴角与下巴。
“但是我怕,我怕你的身份,事情一旦被发现后你的处境,一定会让你很难堪的,岘岘,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他就像诱哄着受伤了的但自尊心又极强捂着已经溃烂了的伤口不肯给他看的野兽一样,温柔地说道。
任岘唇红齿白的,应颂仔细看了看那一小块让他难以忘怀的软肉,见上面并没有出血的痕迹就放心多了,他点头后任岘就收了回去,一刻也不肯给他多看。
应颂失笑,抽出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又拿新倒的茶水杯漱了口,抱着任岘的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任岘感到小孩柔软的嘴唇覆在他的眼皮上,温柔地打了个啵的声响。
等孩子做完这些,他又回来坐直,继续为孩子剥虾,顺便用筷子翻搅均匀已经放在一边不久的水煮牛肉,热辣的味道让应颂食指大动,直盯着他的手。
任岘说道:“我知道你会怕拖累我,我知道你不想我们就像珍妮特的结局一样,颂颂,你怎么可以这样乖,什么事都要为我考虑,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应颂觉得,他们两个人,或许自己的分量无足轻重,单单任岘一个人的存在就占据了自己的整颗心脏,让他无法自拔,时光倒退十年他如果告诉那时候的自己:以后你会爱上一个男人。
换来的可能只是一场大笑。
“我……没有,所以我不敢像你一样迈出坚定的一步,我下意识地想从你身边逃走,你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但又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又让我的目光不住地停留在你身上。我几乎都快以为是你给我下什么蛊了。
我有些焦虑,不论做什么事接触到什么之前都在和内心封闭的自己做着抗衡,每当事物让我感到焦躁不安的时候,都会抽上一根烟,随后静静地等待着向内心那个封闭的自己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