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捻了捻胡子,问道:&ldo;这留国大军也快过岸了,殿下可是想好应对之策了?&rdo;
李然从前经常听柳雯提起此人的厉害之处,知道他定然是无事不登那三宝殿,此番前来应该早有了应对之策,深笑着望过去,说道:&ldo;陈相不是已经有克敌之计了。&rdo;
陈思见他这般通透,越发肯定了心中选他继承大统的想法,不答反问:&ldo;殿下何以如此肯定,老臣已经有所打算了呢?&rdo;
李然也不跟他卖关子,说道:&ldo;您进来时,脸色淡定自若,眼中没有一丝不解或困惑,目光明亮如炬,怎么看怎么成竹在胸啊,不是有了计策,还能是什么?&rdo;
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陈思开怀大笑,末了敛了敛神,叹道:&ldo;先帝有殿下这般后继之人,总该走得放心了……&rdo;
江诀在一旁听着,沉声一笑,说道:&ldo;老相所言极是,那就不妨将您的计策说来听听了。&rdo;
陈思稳了稳心绪,也不看江诀,只望着李然,问道:&ldo;先帝的手谕殿下可带在身边了?&rdo;
李然一面点头,一面朝丁顺使了个眼色,丁顺立马进内间去将手谕取了来,恭恭敬敬地呈给李然,李然接过来,转而交给陈思,陈思打开来看了看,阖上交还给他,说道:&ldo;这一计倒也简单,只需殿下亲自随老臣前去敌营求和。&rdo;
此话一说,不仅李然,连江诀也惊了。
&ldo;求和?您的意思是……&rdo;
陈思捋着胡子神秘一笑,说道:&ldo;正是字面上的意思,只不过此番求和,是定然不能成功咯。&rdo;
这第一句话听来已经足够令人匪夷所思,第二句话一说,更是让江诀和李然摸不着头脑,暗忖这老头子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陈思说完这话,终于拿正眼去瞧江诀,笑得一脸别有用意:&ldo;既然陛下用了偷天换日一计,老臣就干脆来个以正视听吧。&rdo;
江诀哭笑不得地望着这老头儿,暗忖对方这是摆明了已经看穿他玩的那一手了?
&ldo;朕虽然还不知道老相心中的盘算,不过听您的意思,是想赌一把了?&rdo;
他说这话时,脸上虽然在笑,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照老头儿的说法,他既然说要带李然前去求和,且定然求和不成,那此行定然会危及李然的安危,如此又怎能让江诀放心?
陈思笑着与他对峙,寸步不让,问道:&ldo;莫非陛下以为,老夫不应该赌这一把?&rdo;
江诀冷哼一声,眯着眼打量他片刻,说道:&ldo;赌倒是可以,朕向来很喜欢这么干,可问题是,您这赌注下得太大了。&rdo;
陈思听他如此冷冷说来,放声大笑,继而眯起一双老眼,幽幽说道:&ldo;以二人的性命来赌留国的生死存亡,老夫反而觉得这赌注下得小了。&rdo;
李然站在一旁,一手环胸,另一手则托着下颚,看他二人你来我往地唇枪舌战,一脸的闲适。
到目前为止,能跟江诀这么义无反顾叫板的人,似乎这老头儿还是第一个,就算是一向敢言他人所不敢言的殷尘,都不敢这么跟江诀争锋相对。
他二人争来斗去,说了半天也未能争出一个所以然来,末了只听李然朗声一笑,他二人应声看过来,李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ldo;老相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说到底就是想借留国大军把我送回河阳去,顺便保我登位,对不对?&rdo;
陈思脸上先是微微一愕,继而一脸激动地朝他行了一礼,大叹道:&ldo;我留国有了殿下,真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啊!&rdo;
他这么一叹,李然一脸尴尬地挥了挥手,说道:&ldo;您太夸奖了,我也就是瞎猜,没什么大不了的。&rdo;
他这话说得可谓&ldo;谦虚&rdo;之极,陈思听了更为受用,江诀却一直沉着脸未曾表态,此计风险系数如此之高,想来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李远山走后,李然见江诀脸有不快,也不理他,径自坐在椅上,喝了会茶,说道:&ldo;你觉得他这计策怎么样?&rdo;
&ldo;不怎么样!&rdo;
这一声说得掷地有声,李然也不见怪,轻声一笑,撩眼望他一下,幽幽说道:&ldo;我倒觉得这办法挺好,而且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贪生怕死,怎么会白白过去送命呢?&rdo;
&ldo;更何况,还有留国那位老相陪着,实在走投无路了,拿他当人质也行啊。&rdo;
这话说得真是有够泼皮无赖,江诀先前还满腹不慡,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替罪羔羊
江诀一脸的哭笑不得,李然眯着眼朝他神道道地挑了挑眉,说道:&ldo;别忘了找个身手好点的暗卫,我可不想去送死。&rdo;
&ldo;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