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厮不愿意让江云代劳,宁肯自己流血流汗也要抱着李然狂奔,实在是自不量力。
李然事后听琉璃他们提起这事的时候,只嗤了一声,并未多言。
&ldo;陛下,皇后殿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所幸这一剑并未刺中心脉,只需修养一阵便可。倒是陛下您的伤口,须即刻上药才好。&rdo;
李远山将李然的伤口包好,退至一旁,躬身朝江诀拜了拜。
江诀盯着李然瞧了片刻,见他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心中大石落下,擦了把脸上的汗,走下床来,让李远山给他上了药。
伤口包扎完了,江诀浑身一松,这才觉得浑身有些脱力。
琉璃和月华跟着老嬷嬷一刻不停地照顾李然,巧馨已经拿着李远山给的方子去熬药了。
不久之前,也就是李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几晚,凤宫里也是今日这样的情景,璃然当时也是这么昏迷着躺在凤床上,江诀那时候来凤宫探望过他一次,所以对此情此景印象倒也深刻。
只不过此刻的心情,却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拔剑那一刻,李然身体微微的抽搐,到底还是让江诀跟着痛到心里去了。
这种感觉,似乎还是第一次呢。
不过李然这人也确实倒霉,前世活得不安生就不提了,这一世更是凄惨,先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会打酱油的亲生儿子,又多了一个跋扈无情的老公,继而又无辜受了江云一剑,简直让人怀疑,此人是否命中生来就带了衰运?
江诀在内殿休息了片刻,此时天色已经大晚,他也没心思回承干宫,只说今晚呆在凤宫。
这么一说,可把众人又惊呆了。
王贵早赶过来守着他了,刚到的时候,见李然胸口包着白纱,正昏沉沉地躺在凤床上,皇帝陛下则一脸苍白地靠在榻上休息,李远山正在为他包扎伤口。
&ldo;陛下?&rdo;
王贵躬身过去,一脸惊慌地唤了声江诀,江诀睁开眼来,朝他摆了摆手(当然是没受伤的那只手),示意自己没事。
王贵熟悉江诀的性子,立马噤了声,走到江诀身旁,躬身替他擦汗。
李远山出去的时候,王贵走至他身边,悄悄问他:&ldo;李大人,陛下和殿下的伤?&rdo;
李远山笑着说道:&ldo;陛下的手不碍事,只要记得伤好之前切忌碰水。至于殿下的伤,暂时并无大碍,老臣会每日来探,王内侍无须担心。&rdo;
王贵一听,神色一舒。他跟在江诀身边二十几年,江诀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由他服侍,是以非常贴心,江诀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倒早瞧出江诀对李然的心思不简单,他一贯对江诀忠心,如今自然要为李然着想。
王贵回到内室,见江诀躺在榻上望着凤床的方向发呆。
他呆在江诀身边这么多年,倒还是头一次见江诀的脸上露出这样迷惑的表情,心中又惊又骇。
不过他如果早到一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了。
其实江诀刚才已经把更让人吃惊的事情给做了,当然那个受惊的人是李远山,凤宫的几个内侍倒是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江诀对李然的纵容,那是全凤宫上下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王贵默默呆在江诀身旁,不去吵他。
江诀想事情的时候,很讨厌有人打扰,王贵深谙他的脾气,更懂得如何做才能让他顺心。
江诀其实也不是在发呆,他也就只是盯着李然起伏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心安。
李然之前所有的举动,确实把他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