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聆山呵的一声,满嘴不信。
郁聆山把酒杯举起来,许识见状也举起来,两个杯子轻轻碰杯,在空气里发出清脆的声音,郁聆山歪着脑袋对许识笑了笑,接着把杯子里的酒喝下去。
许识也跟着把这杯下肚,因为红酒的温度,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冰凉,但也很快,她感觉到热了。
“我和应婕,我们是隔壁宿舍的。”许识把空杯子放下去的瞬间开口。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许识说着笑了声:“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我以前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我和她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做作业,她那个时候很粘我,对我也很好,我走到哪儿她都跟着我,我做什么她都夸我鼓励我。”
甚至许识家里出事,应婕也是第一时间出来的,和她一起去医院,在医院陪她一整夜,还托她爸爸的关系找医生。
多好笑,到最后应婕做的这一切,全变成了她的那句话:“我对你这么好,你不应该回报我吗?”
许识说着,郁聆山就听,许识想喝酒了,郁聆山就给她倒,后来说着说着,许识就把自己说哭了。
她好像从没和别人这么细节地说过自己和应婕的事,薇薇也没有,所以她现在特别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这个酒好像还是个催难过的药剂,怎么越喝心里越苦呢。
“应世德的势力范围没有那么大,你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找工作呢?”郁聆山问她。
许识摇头:“不能走,我不能留我妈妈一个人在这里,她身体不好。”
郁聆山叹了声,伸手过去,用大拇指把许识眼睛下面那颗眼泪抹开。
“所以你微博也不更新了。”郁聆山说。
许识好像恍惚了一阵,才说:“微博?”
郁聆山:“是啊,言只有理。”
许识嘴里重复了句“言之有理”,然后盯着酒看了两秒,才哦了一声:“不用了,不喜欢那个微博,好多人过来骂我。”
郁聆山又擦掉了许识一滴眼泪,然后把手放在许识的手背上,抓住了她的食指。
像许识这样的,应世德对付她根本像捏死一只蚂蚁,不用放心上,更甚不用自己动手,久而久之舆论会过去,大家也会忘了当初的事,每个人都会活在自己的轨迹上,唯一只有许识,被推出轨道再也回不来。
郁聆山突然想起“言只有理”发的最后一个微博,是一个变魔术的视频,许识用一个很容易露馅的技巧在镜头前糊弄大家,不知道她哪个同学给她当的手机支架,根本拿不稳,摇摇晃晃的更别说后面同学还被她逗笑了。
那时候许识多开心,会因为把魔术成功了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为自己鼓掌,然后把脑袋磕到了柜子,一边疼一边笑。
“樱桃也是红色的。”许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郁聆山思绪回来,顺着许识的视线过去也看樱桃,然后很快把目光收回来:“所以呢?”
许识说:“红酒也是红色的,你的衣服也是红色的。”
郁聆山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确实,是红色的。
她笑了笑,把杯子里剩下那一点喝完。
“还难过吗?”郁聆山问。
许识缓缓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