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臣脚下的阵法随着她的步伐朝季知节一步步逼近,瞳孔完全被绿意占满时,季知节附身的身体承受不住江书臣的威压晕倒在地。
季知节略显狼狈的快速换了另一具身体,唇边挂着一抹兴奋的笑意:
“你的识海变得更强了!”
江书臣没有理会他,指尖挥动之际,灵蝶随心而动,包围在周令仪身边的自在教教徒同时被灵蝶侵入识海,木在原地。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季知节临时找的身体与他并不适配,此时碍于阵法的压制,只能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
“是吗?那不如让你看看更有意思的事!”江书臣薄唇轻启,一只红蓝相间的灵蝶自她眉心飞出,落在季知节的额脸上。
颤动的翅膀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灵息,没入季知节的脸上,带着他进入如梦似幻的世界。
江书臣苍白的唇瓣被鲜血染红,在白到透明的脸上格外诡异。
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情况,固执的抱起昏睡的周令仪,一步步朝着早已探好的路走去。
识海被抽空的痛楚让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抱着周令仪的双臂并没有被影响到分毫。
早已接到消息的谢安歌带着江家弟子与江书臣汇合时,这里的教徒均已被解决。
“姐姐!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谢安歌挥了挥手,一名江家弟子从江书臣怀中接过周令仪,轻轻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飞行法器中。
“没事,先回江家!”江书臣坐在周令仪旁边,随手抹去季知节留在她身上的临时印记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嘈杂的声音消散之际,识海中一记剧痛提醒着她,季知节已经挣脱了她送给他的幻境。
那是藏在她记忆深处的,最原始的恶意!
幼小的季知节一个人坐在一张巨大的床上,面前是穿着烟青色服饰的婢女,匆匆忙忙在屋内收拾着脸上带着不知名的恐惧。
不多时,其中一名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妇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他,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
小季知节懵懂的歪了歪头,就见那名妇人拿着一碗粥坐在他身旁,米白色的粥里明显可以看到一颗颗黄豆大小的丹药。
小季知节不知为何,下意识想要逃离这名妇人的身旁。
可惜他后退的动作被另外一名婢女阻拦,肉乎乎的小脸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强硬的掰开,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直到碗里的最后一口粥被喂下,识海中也传来一阵阵钝痛,不多时,一个身穿窃蓝色法袍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看着格外眼熟,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他好像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见过。
男人的大手笼罩在小季知节的脑袋上,柔和的灵力一点点侵入他被强行破开的识海中,不知过了多久,识海中的钝痛消散,男人也站起身和那名妇人说了些什么。
天色渐渐昏暗,屋内燃起烛火,妇人再次端着一碗粥走近,小季知节下意识向后挪动着身体,却被另一名婢女控制在怀中。
这一次没有人来给他缓解神识传来的痛意,小季知节只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巨大的床上显得格外渺小。
掺杂着丹药的粥成了小季知节的日常,每天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见到那些穿着烟青色衣服的婢女。
直到他在喝下粥后,识海中不再传来痛意,男人也出现在房间中。
从那之后,妇人每日端来的粥不再是单纯的米粥,粥中掺着被切的碎碎的,不知是什么的肉以及看起来就想让他逃离的红色丹药。
妇人和婢女的配合熟稔的过分,小季知节心底升腾起莫名的烦躁,那是他第一次使用识海的力量。
年纪小小的他还不懂得如何控制,天旋地转的感觉从识海中传来时,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叫声以及满目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