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冷笑着继续说道:“出了月家生下孩子后,我本想着和儿子相依为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就心足了,所以把儿子取名叫平安,可是我却连这小小的心愿也不能达成,你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才罢休。不过若不是你找人来杀我,我也不会有今天,当初若是你不找人来杀我,那我也就是守着儿子过着平淡清苦的日子终老一生罢了,又岂会有能力和机会回来找你们报仇——当初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到这里来。当初我带着儿子逃出你的毒手后,为了保命只得带着儿子流落他乡,不想途中又遇到松林镇的土匪,落入那群匪徒手里,为了我的儿子,我再不甘心也只得委曲求全、曲意奉承。好笑的是,老天爷安排我当上了松林寨的压寨夫人,并发现一个土匪小头目竟然就是当初前去杀我们母子的人,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一直视如姐妹的丫鬟佳桂是如何“厚待”我的。我被自己的夫君背叛,被朝夕相处情同姐妹的丫鬟陷害,你们让我无家可归,逼得我在土匪窝里苟且偷生,如此“大恩大德”我岂能不报?就在我知道你们连最后一条生路也不留给我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月家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儿子平安的,凭什么让那恶毒的贱人和她的孩子安享荣华富贵而我们母子就要当土匪?我忍辱负重多年,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月夫人瘫坐在椅子里,她喃喃的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早就计划着这一切了。”孔夫人冷哼一声,月夫人呆滞的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回来,而要等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才动手?”孔夫人看着月夫人,说:“为什么?当时我不过是匪首的玩物罢了,哪像你是月家高高在上的夫人。我要报仇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我必须要有足够把握保证能一举成功,我年幼的儿子还需要我的照顾,所以才会让你们逍遥了这么多年。我在松林寨过了十多年,直到十年前,松林寨大当家的过世后,我们才又回到冒城找你们算账。”月老爷此时已经是满脸颓然,他问孔夫人:“十年前,孔管事才到月家来当杂役。他并不是因为家里穷困,而是蓄谋已久才如此?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用了十年时间来做这件事?”孔夫人冷酷的说:“因为我要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向绝望,让你们慢慢走到痛苦的深渊,我要让你们亲手把月家的一切交还给我的平安,我要让你们都跪在我的面前。十年也好,三十年也罢,今天我总是等到了。”孔夫人的话音刚落,在孔德安的示意下,两个壮汉已经把月夫人架着扔到了孔夫人脚下的地上。冰冷的地面让月夫人打了个寒颤,不过那寒意远不及心里的绝望,她双眼盯着四面,不看孔夫人也不敢看月家的人。孔夫人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说道:“佳桂,你那样对我,难道不该给我认个错吗?让你给我磕个头应该不为过吧?我这是念在当年的姐妹情分上才对你如此客气。”月夫人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孔夫人有些恼了,她轻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给我磕头认错,我也不会为难你。不过我也要让你尝尝当初你让我们母子受过的苦。”意外之外 孔夫人看着外面的飘雪,对孔德安说道:“又下雪了!平安,让月夫人也体验一下我们母子当年在寒冬腊月被追杀,掉落河中后是什么样的感觉。”孔德安应声后,吩咐手下人:“来人,请月夫人到井里试试水温,再让她在院中凉快凉快。”两个大汗马上站出来,架着月夫人向院外走去。月夫人没有挣扎,被拖着到了大厅门口。“住手!”几个声音同时响起。老夫人着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月老爷情急之下也从椅子上摔倒了地上,叶知秋过去扶起月老爷;同时,大家都认为已经死了的月景也从藏身的暗处出来,冲到了月夫人身边。月景的突然出现,让正厅中起了不小的骚动,有胆小的丫鬟看到月景青灰色的面庞时惊叫出声,孔德安母子看到突然出现的月景也同样大吃一惊,尤其是孔德安,他刚才明明看到月景的尸体在寄香园的床上躺着的,韩梦雪还在那里哭得死去活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月老爷惊疑的看着月景:“景儿,你……?”月夫人也像突然有了生气,猛然抬头看着月景,她没有说话,但眼里已经盛满了泪水。月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月景,然后便低下了头——她猜想,月景一定听到了刚才孔夫人说的话,被自己的儿子听到她如此不堪的过去,让她无颜见到自己的儿子;只是,孔夫人今日是绝不会放过自己,如果再不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对于月景的出现虽然让孔德安意外,但他并不惊慌,因为只有一个月景根本不足为虑。孔德安眯着双眼说道:“月景,你没有死?”月景没有理孔德安,他向月夫人走去,想要拉开架着月夫人的两个大汉,不料他的手刚碰到大汉便被大汉一下子把他甩得跌坐在地上。孔德安一个眼神,马上便有另外两人上前,把月景也架了起来带到了孔德安跟前,孔德安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孔德安伸手捏住月景的下巴,仔细看着月景的脸说道:“原来是装死!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孔德安说完,松开手对抓着月景的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送三少爷一程,不要见了血,免得弄脏了自己。”月景被架着向厅外而去,月夫人惊恐的挣扎着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孔珍珠,当年害你的人是我,与其他人无关,你对我要杀要剐我都无话可说,但是不要伤害其他人,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哈哈哈……哈哈哈!”孔珍珠仰天大笑,“你的儿子是无辜的?我和我的儿子就是该死的?蒋佳桂,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一个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的人,居然对我说出这番话来,你不觉得好笑吗?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你杀了我吧!”月夫人绝望的哀求着。孔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你?我就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就这么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不过,你们母子不会分别太久的,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到阴间去见你的儿子了。”孔夫人的意思很明确,月景也被继续拖着向外面走去,就在月景要被带到黑暗之中时,只见一个身影突然窜到了月景身旁,把抓着月景的两个汉子打倒在地上。厅上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孔德安已经看清了突然出手的人正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孙叶知秋;孔德安只微微一愣便疾速向叶知秋和月景扑过去,向二人发起了攻击。孔德安的进攻迅猛狠厉,叶知秋一把推开月景,与孔德安在院子里打斗起来。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意外和变故,月家的人都呆在了那里茫然的看着院子里打斗的二人,知道叶知秋正是身份的老夫人和月景也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都没有想到月家的二少爷居然还会功夫,而且还不弱;他们更没有想到,在月家隐藏了十年之久的孔德安不但一直心怀不轨,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打斗中的二人也和旁观的人一样,因为对方身怀武功而吃惊。叶知秋小心地与孔德安缠斗着,旁边的人也看得心惊胆战,月家的人希望叶知秋能打败孔德安,孔夫人他们则想着孔德安能战胜叶知秋,继续控制这里的局面。叶知秋自觉比孔德安略逊一筹,渐渐的招架的有些吃力,他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想着隐在暗处的陆杰几人为什么还不出来帮忙,陆杰他们既然能够帮忙在月家蹲守甚至除去阿利,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