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只是好手!&rdo;元初一伸出左手给韩裴看。韩裴抬头瞟了一眼,伸出手来,轻轻将元初一的衣袖向上拉起一些,又皱了皱眉。看清自己的手腕,元初一这才明白韩裴的药是为何而寻,她纤细幼白的腕上,印着几个明显的乌青指印,是昨天被沈氏抓的。&ldo;这个已经不怎么疼了。&rdo;元初一说着伸手按了按,还是有些钝钝的痛感,但相比于右手的烫伤,简直不值一提。&ldo;上了药,瘀青散得快些。&rdo;韩裴拿起药布,略略犹豫一下,又放下,拉过元初一的左手,将一些药膏涂于她的腕上,指尖微微用力,将药膏均匀地推涂开来。突来地按揉疼得元初一微微地吸了口气,她的手缩了一下,却没挣开韩裴的掌握。韩裴没再说话,元初一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室内一时无寂静无声,感受着腕间药膏的冰凉与指尖推动带来的火热,一种细密又蜿蜒的心绪自元初一心底升起,刚刚的忿然不知何时已消散大半,让她心中又是明朗,又很是不服。她岂能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所收买?手印是沈氏掐的,韩裴为她找药,是理所应当之事!刚刚的事情决不算完!她说服着自己,偷偷抬眼瞄了瞄韩裴,见他目不斜视,极为专心地做着推拿,元初一撇撇嘴,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不经意间见到一个微红的耳朵,元初一细细地眯了眯眼,半天,才确认那不是韩裴本身的肤色。&ldo;喂。&rdo;元初一专注盯着那只耳朵,&ldo;你耳朵红了。&rdo;话音未落,元初一便觉腕上一松,韩裴迅速地收回手去,微微侧头,垂眸继续制作药布,拼命地朝布上涂抹着药膏,厚厚的一层。元初一抿了抿唇,看着他侧过来的另一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ldo;你……这边耳朵也是红的。&rdo;韩裴的手立时顿了顿,僵了半晌抬起头来,清隽的眉目间清清楚楚地染着一些赧然。元初一忍不住想笑,眼睛弯弯的但没笑出声,最终她将左手伸出,重新送到他的面前。韩裴垂下眼,伸出手来,轻轻扣住元初一的手腕,继续推揉起来。看着他的模样元初一本想调侃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ldo;瘀青和烫伤能用同一种药么?&rdo;韩裴似乎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未抬眼,平缓地道:&ldo;这种药适用于消肿化瘀,对烫伤有一定疗效,你先用上,一会我再去找专治烫伤的药。&rdo;元初一单手托腮,&ldo;不用麻烦了,一会我出去自己找。&rdo;她可没忘刚刚那茬。韩裴没有立时言语,皱着眉看了一会自己制好的超厚药布,最后还是将之敷在元初一的腕上,缠了几圈。&ldo;你觉得何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rdo;他眉眼不抬地问着话,径自将缠好的药布系好。元初一哼了一声,&ldo;笑面老虎,伪君子!表面上对你们很好,其实一肚子坏水!&rdo;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ldo;那个何其昌不是何吕氏亲生的儿子吧?&rdo;韩裴掀了掀眼帘,微一点头,&ldo;大少爷是第一任何夫人所生,不过在大少爷出生之时,她就去世了。&rdo;元初一了解地点点头,她就说么!儿子被斥当娘的哪有眉开眼笑的道理!她看了看韩裴,&ldo;你问她作什么?&rdo;韩裴没有回答,又问道:&ldo;老爷呢?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rdo;元初一想了想,&ldo;好像没什么主意,脾气也挺大,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不讲理的人。&rdo;韩裴又一点头,&ldo;那我娘呢?&rdo;他看着元初一,&ldo;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rdo;听着他的问话,元初一略有所悟,原来他不是不打算将此事一笔代过,拐弯抹角的还是在说这件事!&ldo;你娘……&rdo;元初一想找出个贴切又不太难听的词语,想了半天,一摊手,&ldo;就是个滥好人,这个不忍伤害,那个不想打击,最后她什么事都跟着吃瓜落!对不对?&rdo;韩裴仍是没有回答,唇角弯了弯,继续道:&ldo;你以前有没有过仇人?&rdo;&ldo;多得很。&rdo;元初一想也没想,&ldo;好像叶彦,他简直当我杀了他全家一样。&rdo;&ldo;你怎么对付他?&rdo;韩裴看着元初一,目不转瞬。提起这个,元初一失笑,&ldo;你不知道他有多笨,每次对付我都抓不住中心要害,反过来让我设计陷害,他准上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