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凝眸打量起面前的小厮。
阿福身材矮小清瘦,脸呈菜色,穿着的衣服虽然算得上干净整洁,只是从他的神态举止看,过的并不好。
“内宅的事一向由母亲做主,有没有去通知母亲?”沈舒意皱着眉头沉声发问。
被问及此,阿福的脸色僵了僵,支支吾吾道:“夫人…奴才以前找过夫人……”
“可夫人派来的郎中开的方子,吃了几次都不管用,次数多了,老爷也烦了,后来索性便不管不顾了。”
沈舒意的小脸冷了下来,几乎能想象得到秦雪蓉故意使的绊子,一面装作尽心尽力,一面又伪造成沈舒寒事多难伺候的模样。
长此以往,沈景川自然会烦。
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
“二小姐,奴才实在没有办法了!大少爷要是再无人医治,只怕…只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
阿福眼角泛红,看向沈舒意的目光满是哀求。
半晌,沈舒意温声道:“你怎么想到的来找我?”
阿福愣了几秒,如实道:“奴才本想去厨房求碗药,可他们不敢给,奴才听人聊到说您回来了,如今又正受宠,便自己想着来找您试试……”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沈舒意淡声开口。
“可大少爷……”阿福忍不住再度道。
“你拿着银子,先去厨房请他们熬些汤水和稀粥,先给大哥服下,我纵是去请郎中,也总需要些时间。”
“谢谢二小姐!谢二小姐!”
“父亲几次嘱咐我,严禁到舒寒苑去,我纵是请了郎中冒险,也只得亥时末才敢过去,你先好好照料大哥,晚些时候我带人过去。”
话落,玉屏给了阿福十两银子,阿福千恩万谢后,急匆匆的离开。
沈舒意坐在桌案旁,没动,而是认真思量着。
前世这个时候,哥哥并未病重,如今这‘病’虽不知真假,可哥哥的身体不好却是真的。
只不过,哥哥既然摆明了为府中所忌讳,秦雪蓉和沈静珍却为何又屡次在自己面前提起他来?
若真为忌讳,便该三缄其口。
除非,另有谋算。
沈舒意沉声道:“金珠,你去禀报母亲,就说我手腕上的伤复发,不太舒服,要请个郎中过来。”
“是。”
金珠离开后,沈舒意让玉屏研墨,自己则是翻了翻自己离府时,哥哥的字迹。
随即,她提笔思量片刻,缓缓写下一行诗来。
‘世人皆赞安公子,岂知技穷井观天。改头换面成佳作,冒名累牍着陈辞。可将文字当田地,莫把篇章作粪池。不是天才是呆货,脑袋空空是这厮!’
短短几句,一首打油诗便写成。
沈舒意仔细对比了一下字迹,和哥哥的字有五六分像,如此,便够了。
毕竟哥哥如今手脚被废,根本写不出字来。
有几分像,便足以让沈静安起疑和愤怒。
“玛瑙,亥时一刻,想办法将这封信扔到沈静安脸上。”沈舒意声音冰冷。
对,没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