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所有的事情都落实了,学员也来齐了,教授们也该来的也都在了,培训班正式开课了。
要说这些人确实是精英,西医那边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学术氛围,所有的学员都很专业的跟教授们讨论病案,学习知识。毕竟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大家也都挺珍惜的。
我们中医也开课了,要说医学院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专门为我们七个人准备了一间小课室。我们七个人眼巴巴的望着空空的讲台,讲台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人体经络模型,这是学中医必备的,除此之外墙上还挂着一副人体肌肉组织的画。只有这两样,再就没了。
我去过西医那边,他们的教室首先很大,很气派。教室边上就有一间模拟手术室,里面的设备都是全新的,甚至可以直接拿来使用。他们那边还有几台配制很高的电脑,能全球联的,听说有外国专家会视频授课。想想他们在看看我们,我顿时萎了。
铁男坐在我边上,这两天我跟她也算是熟悉了,当然老郭我也熟悉了,熟悉了他的脚臭味。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聊过几句,我主要的注意力其实是放在西医那边的,我想从西医那边寻找治疗二胖的法子。
“小陈大夫,你说今天咱的课还上吗?”铁男撅着嘴说道。
我们几个中医一直互相叫大夫,是一种对同行的尊重,也是一种互相的调侃,这么个情况,我们几个都是心里有气的。
我们四个中医坐的比较近,那边三个护理专业的坐的跟我们比较远,白洁正在和崔大姐聊天,秦素娟绷着一张脸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不看任何人。
她们三个情况跟我们又不一样,她们是来混职称的,怎么说呢,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是些公开的秘密。
我们国情就是这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单位的地方就有职称。
这次的培训班是卫生厅直接主办的,厅里为了能激起大家的兴趣,就给了这个培训班一点特殊化,凡是在培训班里表现良好的,在评职称时,都能加分。能报上名来的,也能在厅里给备案,这就是一种资历。
这么做确实激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但是副作用就是有些人浑水摸鱼混进来了。
比如我,当然我不要职称,但是他们不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混进来的,
西医那边我不知道,我们这边三个护理科的除了崔大姐是因为资历的关系,算是半混进来的,秦素娟和白洁纯粹就是为了混职称。
中医这边,老冯是个例外,按道理他这么大年纪了,职称啥的早就应该到位了,但是不幸的是,老冯所在的医院是一家很小的地方医院,所以老冯就跟不上大部队了,这次听说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培训班的名额的。老郭和铁男一样,都是医院内部职工子女,家里有点关系,弄进来镀金的。
这些情况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反正大家都不在同一家医院,不存在竞争,也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但是对我和邓琪大家背地的看法就完全不一样,邓琪也很年轻,还是个实习生,但是大家一致认为邓琪是秦主任的高足,未来前途远大,这次是来好好学习的。而我根本就不算一名医生,铁男好歹还在抓药房上班,我连医院都没进过,我不是医学生的事,不知道被谁给扒拉出来了,大家都认为我不学无术,别有目的。
我是听邓琪跟铁男给我说的,我也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是鄙视,但是我也没办法,我管不了别人的嘴。
邓琪很是为我抱不平,说让我找机会露一手,邓琪说这话的时候连铁男都不信。
我看着郁闷中的铁男,笑了笑:“会的,第一节课,怎么都要上一下吧。”
我话声还没落,从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是那个要给我们上课的老中医专家。
老人一进门就朝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又虚按了按手,阻止我们想要站起来的举动,他说:“我们都是同行,有这个机会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一下,也挺好,大家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老专家的声音洪亮,底气很足,面上的颜色也很好,我们中医都喜欢打量别人的面色,我马上就觉得这个老专家是有本事的,起码他自己这么老了,身体就蛮好的。
老专家接着说:“鄙人姓黄名乾,乾隆的乾……”老专家笑着摇了摇手:“鄙人可不敢自比乾隆爷啊。”
这个黄老先生很谦虚,我马上就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大家都是搞中医的,我呢,虚长你们几岁,说教课不敢,就是个相互学习。”黄老先生始终很客气,但是教课就完全没有,他提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连铁男都回答了一个,然后黄老先生就开始神山雾罩起来,基本上整节课上完,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这就是藏私了,我相信黄老先生肯定有他自己的本事,但是你想这么简单的就让他倒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指望这个,都是学中医的,我也懂这些。
反正都是来混的,我们也没有为难黄老先生,整节课上的有声有色,和气一团,和气生财嘛。
我们今天就一节课,下了课我就溜到了西医那边,那边就热闹多了,一个中年教授正在模拟手术台上给大家讲解一场手术的过程,邓琪也站在人堆里听的很仔细。
做手术我完全不懂,就又溜了出来。
我漫无目的的在医学院里闲逛,要说医学院里面真的搞的挺不错的,比我原来的学校强多了,不但大而且漂亮。
逛到中午,我就接到邓琪的电话,这丫头天天请我吃饭,其实学校是给我们安排了食宿的,但是邓琪请,我自然不会拒绝。
我正好就逛到了医学院的门口,邓琪打完电话让我稍等,不一会邓琪就开车过来了,邓琪没有开那辆红色小跑,其实邓琪很多好车都是找朋友借的。那辆跑车太拉风,邓琪开了一天就换了。这会邓琪开的是辆很普通的甲壳虫,好吧,我认为甲壳虫在邓琪眼里就是普通的车了。
医学院的门口很多学生,邓琪把车一停,就有很多人朝我们看过来,每次都是这样,这丫头一点都不低调,我叼着一根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就准备去拉车门。
“滴滴”两声喇叭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