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怡笑道:“哎,你们别怪我老人家话多,你们也都到了年纪了。”
承敏红了脸,偷偷看一眼惟仁。
惟仁皱着眉,叫了声“妈”,顾悦怡则笑道:“得了,不说了。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惟仁看着自端,自端正默默的低头喝着汤。承敏给他夹菜,他匆促的对她说声谢谢,目光仍是停在自端那里。
自端喝完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温润的汤自喉间滑入胃中,熨着她有些的胃。
她在盛第三碗的时候,铁河在她耳边说:“吃点儿别的,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
一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她都没发现。正如她根本没留意到,其实今晚在座的人,话题在婚礼上,目光都在她身上……
临走的时候,自端看了眼院子里的葡萄架。此时葡萄架下空空如也。几株老葡萄藤,缠绕着架子,光秃秃的,显出这个季节特有的萧瑟和寂寞。原先,那里是有秋千的。冬天可以坐上去晒晒太阳,夏天可以坐上去乘凉……或者就只是想坐在上去,消磨一点点的时间。那个时侯,是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替她荡起秋千来。
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自端低下头,跟在铁河身后。一直到出门,一直到上车,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铁河最后还客气的问承敏要不要顺路送她。承敏还没应声,顾悦怡就说,承敏这几天都住家里的,不走。铁河笑着,也就上了车。
佟铁河把车子停在家门口。自端从车窗里望了一眼。一楼的客厅里开着灯,透过落地窗子看到里面巨大的沙发,而大门前的灯柱上高悬的琉璃灯照着前庭的树,在黑暗的夜里,这股子明亮让她立刻觉得安心。
“到家了。”他说。
到家了。
自端深吸一口气。是的。到家了。终于……回到自己的窝了。
铁河先下车去。
陈阿姨来开了门。
自端和陈阿姨说话的工夫,铁河已经上楼去了。
陈阿姨看看时间,问自端要不要吃夜宵?
自端这才觉得自己胃里空空的。仔细一想,晚饭的时候,她其实只顾喝汤了,并没吃太多东西。但是她摇头说不用了,今天好累,等下洗洗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