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脸色微寒,当年之事从中作祟的牛鬼蛇神还真是多,不过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别人么,不说其他的,就说自己那位从没见过面的父王恐怕早就是心知肚明,那样的人岂是好骗的?无论是从莫无悔还是千水那里得来的信息都告诉她,自己的这位父王深不可测,所以从来不敢小觑。
“那个人可是你敬重的皇伯父呢,想不到吧?给自己的亲兄弟戴上绿帽子,咱们的皇帝陛下的确是能人所不能,你说是不是。”眼里无尽的嘲讽,莫月自嘲一笑。
心中感到一阵恶寒,莫颜无言地看着对面面露悲色女子,美丽的脸上满是嫌恶。她也讨厌自己的身世,情绪流露的如此明显,是有多厌恶呢。
“你说为什么不是父王,为什么不是父王呢?他那么好那么强大,教会我识字、教会我修炼,如果没有你,他会对我一直好下去。都是你,是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亲,如果没有你们,父王还是我的父王。”歇斯底里的呐喊,声音有些尖锐,莫月的眼睛泛出诡异的红色,死死地盯着她。
脸色慢慢沉下去,她决不能容忍有人辱骂自己的母亲。虽然从未见过,但心里淡淡的眷恋的的确确存在不容忽视,这也许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怎么,说她两句就不高兴了。我偏要说,贱女人狐狸精,若不是她父王怎么会至今都下落不明,明知道自己会带来巨大的麻烦,为什么还要来接近。父王那么强大,本就该站在天下最高的位置,却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放弃所有,凭什么?”
“你没有资格说他。”莫颜冷冷地看着她,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感情。
莫月被她说得一怔,瞬间变得激动:“不,我才是父王的女儿,没有你我就是父王的女儿,所以你去死吧,哈哈哈……”
莫颜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掌劈过来,没有避开的余地,黑得发亮的眸子幽深不可见底,看不出任何表情,没有惊恐也没有悲戚,就那么定定地看着。
她这般平静的样子更是激怒了莫月,手上的力度只增不减。
身后是死亡之眼,就要被吞没了么,像之前那些飞溅起的水花,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消失。缓缓闭上双眼,心中泛起丝丝悲凉。再次感受死亡的感觉,任谁都不会好受。最后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看到是一双冰冷的黑眸,幽深地看着自己,看不出来有任何情绪。她觉得自己定是魔怔了,怎么会想起他来,嘴角微微泛起苦笑。
废弃的官道上,因常年失修两边长满杂草,路中央乱石随处可见早已不复昔日的平坦。只是依稀从宽度上可以看出它曾有过的繁华。
“姑娘,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男子温和的声音,语气里带了几分关心和善意。女子却仿佛没有丝毫感觉,恍恍惚惚地走着,片刻也不曾停下来过。绝美的脸庞上泛着病态的苍白,发丝凌乱,青衫有些破损,但那双眼睛却是亮得很。
“姑娘,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看你……”男子快步追上女子,颇有几分无奈。
“你在叫我?”女子转过头来,挑眉道。不是当日被莫月打进生死之眼的莫颜是谁!当时进入生死之眼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醒来却在一片荒芜人烟的深山里,还好只是猎户居住的小山,否则随便来个什么五级玄兽,以她当时的状态恐怕都难以逃脱。半个月来,她一直在走路,连个人影都没见过,如今总算是走出那片荒山了。所以她看着眼前这位男子格外亲切,语气自然柔和些。
轻轻转了转手上漆黑无华的戒指,神色复杂,是它救了自己。在失去意识前,清楚地感受到月华古戒散发出温暖的气息把她包围起来,外界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穿透它看似轻飘飘的保护。一时间,思绪万千
“姑娘说笑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在下自然叫的是姑娘。”男子温和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很真实,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这么多天没见过人影,她想着自己真是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淡黄色的衣袍整洁利落,腰间缀着的红色流苏上挂着块玲珑剔透的碧玉,色泽温和质地上乘,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男子眉眼生得煞是好看,唇红齿白,气质清雅脱俗,不知是哪家来的公子哥。
男子身后是一个车队,十几人的队伍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人。怕是哪个势力培养出来的力量,此刻人人都盯着自己,好奇地打量着。
莫颜不习惯这么多人大量的目光,微微侧过身来,男子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在问自己话来着。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又谈何去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平复下心情问道。
男子被莫颜的问话弄得一怔,没想到她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不过他虽然好奇,但终究还是忍住没问,耐心道:“这里是青阳城城郊,原本此处是条官道,不过十年前青阳城和毗邻的落水城互通商贸往来,落水城又是大城带动了沿途的发展,所以这条官道就废了,大多数的商人都前往新开的临近落水城的官道,这边的人家也都迁移,这才造成如今荒凉的景象。”男子的神色里似乎有些怀念,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十年之前,这里经过的商队人来人往,也算是繁华一时,没想到如今……”
青阳城?落水城?莫颜听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努力地回想着四大帝国何时有这么两个地方了,她有种不好的猜测。
“我想问,这是哪个帝国?”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向男子的神情有些严肃,自带股威严在里面。
男子微微发怔,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子真奇怪,摇摇头,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帝国?这里不是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