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白烟不说话,苏红抹了把脸,说道:“我丈夫阿贵,跟着金磊下面的人做事。”
“那天,他们负责去公路拦截一辆车,从湛海开去京市的……”
阿贵得知这件事的厉害程度,借口上厕所跑掉,躲在暗处观察。
剩下的人,等到了那辆车。车上坐的,是一个女人和男孩。
液化气爆炸,那辆车被卷入大车彻底,发出撕裂的声音,凄厉地回荡在无人下雨的公路上。
“阿贵说,女人当场就死了。”
苏红的声音沙哑,像是被风刮过的毛玻璃,令夏白烟怔松。
只听她继续说道:“那个儿子还有口气,爆炸发生后,他被气浪甩出去,奄奄一息地躺在路边,就那么看着。那双眼睛,混着血,吓人的很。”
“然后呢。”夏白烟哑声,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过路的人救了他。”苏红说,“全身没一处好的,多半是活不成。阿贵暗中跟去医院,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后来医生出来,宣布死亡。”
夏白烟跌坐在椅子上,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涌出。
苏红陷入回忆,她说:“他临走前,还看到了苏家的车。但是,我丈夫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尸体一直没被推出来。”
“谁知道呢,豪门家的事儿,我们这些底层的人,也不敢猜。”说完,苏红哭丧着脸,自嘲地笑了声。
苏红说得无心,却在听者心里落了根,隐隐感知到什么关联。
这时,夏白烟兀自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擦干泪:“走吧,回京市。”
“什么时候。”苏红也跟着起来。
“现在。”
京市的雨从早上到下午,一直下,仍没有停的意思。
夏白烟和包裹严实的苏红上了出租车,蹿上机场高速路,朝警局而去。
苏红不敢说话,她偏过头,看向夏白烟。只见面容白皙的年轻女人,抿紧唇,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她睁开眼,明亮的眼睛里萃着光影。苏红倏得低下头,只听见“喂”的一声。
从手机里调出电话,夏白烟果断打了过去,温宴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温医生。”夏白烟说道,“他在慕尼黑那两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必须要知道。”
温宴靠在医院的窗户前,闻言一愣,继而问她:“你确定要知道?他不想告诉你的。”